在美国战争结束、红色高棉被废黜、“杀戮场”屠杀结束十二年后的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里，我乘坐一架小型飞机飞越柬埔寨东部。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我一直数着。我已经记不清我看到了多少个充满水的B-52炸弹弹坑了。

五十年前的8月15日，在美国国会的压力下，时任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同意停止对柬埔寨的所有轰炸。对邻国老挝的轰炸已于几个月前结束。

2006年10月，一场可怕的竞争展开了。耶鲁大学的学者审查战时美国空军档案发现，柬埔寨遭受的袭击比最初想象的更广泛。B-52“同温层堡垒”轰炸机和小型飞机从泰国和关岛的基地出发，飞行了23万多架次，向柬埔寨113716个目标投掷了2756941吨致命爆炸物。

之前，老挝曾声称自己是“遭受轰炸最严重的国家”，这值得质疑。美国飞机在那里投掷了2093100吨。当然，这些数字必须与20年战争期间袭击北越和南越的各种空投爆炸物和燃烧弹的吨数进行比较，估计超过了500万吨。

1964年开始空袭老挝，1965年开始空袭柬埔寨，当时在隔壁的战争中，两者都“不偏重任何技术”。1969至1970年轰炸急剧升级，一直持续到1973年。

在早期阶段，约翰逊总统和尼克松总统都是“秘密”进行这些活动的。虽然对于遭受袭击的人来说显然不是秘密，但美国政府向国会和媒体都予以否认，并声称袭击是针对越南的目标。

柬埔寨最致命的单次 B-52 袭击发生在轰炸停止前一周。在当时被称为“瞄准事故”的事件中，20吨炸药投向湄公河城镇Neak Luong，造成405名平民死亡或重伤。

对于耶鲁大学的数据分析师来说，这些错误并不令人意外。当然，其目的是削弱共产党军队以保护美国盟友，即金边的柬埔寨政府和西贡的南越政府。

在最后几周尽可能多地轰炸的竞赛中，美国空军发现自己在泰国的资产太多，而在柬埔寨的目标太少。耶鲁大学的研究发现，所有袭击中有10%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在官方记录中被设计为“目标未知”。

美国人将大部分火力集中在柬埔寨和老挝人口相对稀少的地区，这些地区被用作北越军队的集结地。

目前尚无确切的死亡人数（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统计，但耶鲁大学学者估计，柬埔寨八年来至少有15万人死亡。而在老挝，也许只有一半。

美国的弹药经常在夜间从32000英尺高空投放，它们完成了三件事。它们将北越和红色高棉的胜利推迟了大约两年。它们促使许多平民支持共产党。最持久的是事情是，自空袭结束以来的50年里，爆炸事件仍在继续造成人员伤亡。

两种类型的弹药最常使用。我看到的许多弹坑都是由750磅重的M117铁炸弹造成的。此类炸弹最后一次使用是在1991年的伊拉克“沙漠风暴行动”中，现已退役。

可以说，在当时和从长远来看，更致命的是美国至今仍在囤积的CBU-58 集束式弹药。

老挝人和高棉人称他们为“炸弹”。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单个弹头可容纳500枚或更多小型炸弹。军方所说的“子弹药”平均长约6英寸（15厘米），重量不到4磅（1.8公斤）。它们从弹头中爆发出来，并在广阔的区域内成群坠落。战后可怕的危险是炸弹的哑弹率很高。高达40%的弹药未能爆炸。据估计，印度支那目前仍有900至2700万枚子弹药未爆炸。

2000年代初期，随着和平的到来和战后复苏的缓慢进展，柬埔寨和老挝的人口大幅增长。为了寻找土地进行耕种，人们开始迁移到遭受轰炸最严重的地区。

越来越多的平民开始发现致命的未爆炸弹药（UXO），意外死亡人数飙升至数万。

自1995年以来，美国陆军退伍军人查克·瑟西在河内的基地一直致力于消除未爆炸弹药，主要是在越南广治市。瑟西告诉我，“在整个地区，最悲惨的案例是儿童捡起50年前的小炸弹，把它当作玩具，并失去生命或四肢”。

瑟西表示，他现在参与小学教育项目，以确保“孩子们知道小炸弹是什么样子，并知道如果发现任何东西该给谁打电话”。

123个国家签署的2010年《集束弹药公约》本应禁止使用、开发、获取、储存或转让集束弹药。然而，最大的制造商俄罗斯和美国以及中国和乌克兰等其他国家拒绝签署该公约。

无论产自美国还是俄罗斯，集束炸弹自2010年以来一直在阿富汗、利比亚、苏丹、也门和叙利亚使用。这只是部分清单。

美国总统乔·拜登上个月已批准向乌克兰运送集束弹药，并称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但“这是必要的”。

乌克兰人表示，这些弹药对步兵、火炮和卡车车队非常有效。然而，这种武器可能不是现在实际需要的，而是可用的。集束武器库存就在那里。其他武器的库存很低，因向乌克兰供应以对抗俄罗斯的侵略而耗尽。

五角大楼的一份公告称，乌克兰将接收炮兵集束炸弹，表明美国不会提供空投集束炸弹。尽管如此，毫无疑问，提供这些武器将鼓励俄罗斯在升级空袭中使用更多集束炸弹，空袭已经袭击了乌克兰平民居住的公寓楼。

俄罗斯和乌克兰正各自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以及他们可以占领或释放的领土面积。但历史告诉我们，这些弹药的持续扩散很可能在当前战争结束后很长时间内产生持续的影响。

政府提供和使用“炸弹”正在让下一代遭受不必要的死亡。并且战争结束后至少需要进行危险的弹药清理。

届时，向乌克兰提供这些武器的政府将需要再次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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