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在疫期权力膨胀,但开放边境后将面临考验

7月,朝鲜领导人金正恩阅兵式上接待了俄罗斯国防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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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曾重创朝鲜的经济,在国内引发恐惧,并威胁到金正恩的立身之本。

但种种恐惧造成的社会、经济和信息瘫痪却对金正恩有利,随着朝鲜结束了全球持续时间最长之一的严格疫情隔离期,这位39岁的独裁者发现自己对权力的掌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

朝鲜封锁边境意味着与中国之间的非法黑市贸易活动急剧下降,这增强了金正恩对于谁应获得或失去财富的决定能力。外国外交官和援助人员争相离开朝鲜则进一步限制了外界对朝鲜这个不透明政权的了解。而且来源于国外的新冠病毒也为金正恩提供了可以解释朝鲜困境的替罪羊。

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研究朝鲜问题的副主任兼高级研究员Ellen Kim表示,加强对朝鲜人民及其行动的控制使朝鲜政权得以稳定。

“需要思考的一个问题是,金正恩是否想回到疫情前的日子,”她说。“他可能不想放松他在新冠疫情期间享有的控制权,可能想设法保持这种控制权。”

不过,在朝鲜逐步结束自我封闭的过程中,金正恩将面临一系列挑战。

随着边境的开放,需要将成千上万的人带回国或轮换出国,其中包括使馆工作人员、在国外的留学生、建筑工人和被关押在中国的脱北者。首尔新闻网站Daily NK的负责人Lee Sang-yong说,由于朝鲜卫生系统薄弱,人们对新冠病毒的担忧挥之不去,但朝鲜政权没有准备好为成千上万人的隔离和食宿买单,同时还要使受外国思想影响的人恢复对政权的忠诚。

Lee说:“像朝鲜这样的国家很难同时向所有人开放边境,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应对感染人数激增和控制外国信息的传播。”Lee在朝鲜境内有一个消息来源网络。

2020年1月当邻国中国开始出现新冠病例后,朝鲜成为全球首批关闭边境的国家之一。而在最近几周,朝鲜已采取多项重大举措恢复与外面世界的联系。朝鲜自关闭边境以来的首架国际客运航班于本周二飞往中国。几天前,一群朝鲜运动员赴海外参加比赛,这是疫情以来首次。上个月,朝鲜政府在一次阅兵式上接待了数年来的首批外国代表团

安全专家表示,尽管朝鲜采取了旨在全面重新开放的举措,但可能并不意味着朝鲜想要恢复在外交方面与美国打交道。

最近几周,平壤方面针对华盛顿的好战情绪已日益高涨,朝方称美国实行的“不友好政策”已将朝鲜半岛推向核战争的边缘。在过去的15个月里,由保守派总统领导的韩国在军事协作方面愈发靠近美国和日本,与此同时还倾向于对朝鲜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非营利研究机构CNA的朝鲜领导层研究专家Ken Gause说:“感觉是大家都在加倍坚持自己的立场,而这意味着什么也不会发生。”

周二,一架高丽航空客机降落在北京。这是朝鲜自2020年1月关闭边境以来的首次国际商业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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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目前正遭受着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粮食短缺之一,饿死人数不断上升。在疫情期间,金正恩不断加大力度强调朝鲜要在农业和建筑业方面自力更生。

在韩国统一研究院(Korea Institute for National Unification)研究朝鲜经济的Choi Ji-young说,制裁遏制了朝鲜通过煤炭和劳动力等类目出口获得外汇的能力,但如果与中国的贸易回升到疫情前的水平,将至少会让平壤方面能够恢复之前的状况。该研究院位于韩国首尔,是一个得到国家资助的智库。

最近几周,金正恩已指责朝鲜官员没能为应对一场台风做好充分准备,还指责他们不负责任地处理台风造成的损害。Choi称,朝鲜不以数字揭示经济目标,但金正恩对官员的斥责是其国内经济缺乏成就的一个迹象。

新冠疫情暴发之际,适逢压力可能已在朝鲜政权内部聚积,因金正恩虽然与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举行了引人注目的峰会,却没能借机帮朝鲜甩掉制裁重负。在2020年元旦的讲话中,金正恩呼吁民众勒紧裤腰带,为制裁下的生活做好准备,称制裁是既成事实

几周后,朝鲜关闭了边境,一关就是逾三年半。

牛津大学(University of Oxford)的朝鲜问题专家Edward Howell表示:“新冠病毒这种外部威胁很快就变成了一种用于国内目的的政治工具,以加强金正恩对朝鲜社会的控制,防止民众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