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工会严重阻碍苹果在印度的发展雄心

2023年12月11日12:10 CST 更新

对于苹果公司(Apple)在中国以外谋求生产多元化的计划，印度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当地不可靠的基础设施并非唯一障碍，还有一个雪上加霜的关键因素：强大而独立的劳工运动。

这与中国有很大不同。在中国，无论是好是坏，工会都不是作为独立于执政党共产党的政治力量而存在的。印度将于2024年初举行有争议的大选，对苹果公司计划非常重要的新生劳工改革可能被卷入政治交锋之中。

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上周五报道，苹果公司计划在未来两三年内在印度每年组装5,000多万部iPhone。根据咨询公司Canalys的数据，这将相当于2022年全球iPhone出货量的四分之一左右，比去年印度在全球组装量中6%的占比大幅提高。

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子产品代工商和苹果公司的重要供应商，富士康(Foxconn)已迅速增加在印度的投资，并于11月份末宣布将在印度投资约合逾15亿美元。

尽管如此，中国仍是领先优势巨大的手机组装首选之地，虽然苹果公司等一些企业的生产多元化带来巨大压力，但有充分理由相信中国的这一地位在很长时间内无人能撼动。

富士康与和硕(Pegatron)在印度南部的泰米尔纳德邦设有iPhone组装厂，该邦于今年4月搁置了一项有争议的允许工厂实行12小时工作制的法案。该规则并不改变每周的工作时数，但本可以帮助现在让工人每天三班倒的苹果公司供应商把班次拉长，实现每天两班倒。这本可以让泰米尔纳德邦与中国接轨——在中国允许实行12小时工作制，从而帮助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尤其是在节假日或新产品发布等紧要时段前夕。

泰米尔纳德邦的这项法案遭到了工会和反对党的强烈抵制，在邻近的卡纳塔克邦、iPhone组装厂的另一个所在地，也有可能发生类似的情况。印度国大党(Indian National Congress)自5月份以来已控制卡纳塔克邦政府，该党竞选时的议题之一就是推翻一项类似的举措。

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尚未发生，但在明年春季大选之前，印度所有主要政党都将面临更大的政治压力。

劳工改革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建设所有这些新工厂的成本已经非常高昂。据高盛(Goldman Sachs)的数据，富士康2021年在印度的营业利润率仍为负1%左右。该公司开始在越南开设工厂后，其越南业务是花了多年时间才实现盈利的。

为苹果公司组装大量产品的富士康郑州园区的用工人数多达30万，一度高达85%的iPhone Pro机型产自这里。现在，苹果公司希望将部分产能从中国转移至印度、越南等地，但这要面临很多困难。苹果公司的180多家供应商中约有150家在中国有业务，而在越南只有26家，在印度只有11家。苹果公司要在其他国家复制郑州富士康“iPhone之城”精细而完善的生态系统无法一蹴而就。封面图片来源：Karen Dias/Bloomberg 印度自身也面临着巨大风险。从地缘政治和人口统计方面来看，印度成为制造业强国的时机已经成熟：印度的人口结构比中国年轻、现在人口数量也比中国多，但是失业率高企、劳动力参与率低。如果印度当下浪费了打造一个制造业就业岗位机器的机会，那么所有这些年轻人可能会演变为一个政治问题，而非经济资产。目前印度全国超过40%的人口年龄不到25岁。地区性竞争是对印度持乐观看法的一个原因，如果卡纳塔卡邦最终因为坚持劳工改革而吸引了更多投资、创造了更多就业机会，其他邦想必也会注意到这一点。诸如富士康和苹果公司此类大型跨国公司也需要灵活应对，认识到印度市场呈现出的利弊得失。富士康和纬创资通(Wistron)都曾因其工厂的劳动条件恶劣而遭到抗议。印度的制造商可能永远不会面临中国的严格疫情封控政策那般僵化的全国性政策，相较于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印度的法院和地方政府拥有更多自主权。然而，跨国公司也不得不与这个拥有14亿人口的混乱民主国家的不和谐之处和平相处。这将继续给印度自身带来挑战。 WSJ S Chine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