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过量的“四大”开始裁撤合伙人

2023年12月18日11:00 CST 更新

安永(Ernst & Young)的一位高级合伙人在与该会计师事务所的一些美国合伙人和员工的电话会议上，传达了一个通常只对客户说的严肃话题：是时候削减成本了。

安永美国网络安全负责人Dave Burg在周四的网络直播电话会议上表示：“这是艰难的一周，因为我们采取了必要的行动来应对业务中的资源挑战，我们的业务增长明显放缓，或者说是产能过剩。”

安永正在裁减数十名美国合伙人，这是一种罕见的策略，它将正在进行的裁员扩大到公司的最高层；安永是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在此之前，毕马威(KPMG)今年夏天裁减了约5%的美国员工，其中也包括合伙人。

虽然安永、毕马威和德勤(Deloitte)今年总共裁掉了数千名美国员工，但在业内，裁减合伙人的情况要少见得多。跟踪咨询行业的Kennedy Research Reports的执行合伙人Tom Rodenhauser表示，公司通常必须买断合伙人的全部股权，并在他们离职时根据合伙人的资历和任期支付额外的款项。

市场研究公司Statista的数据显示，2022年，安永、毕马威、德勤和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这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美国的合伙人总计1.57万人，其中安永的合伙人为3,600人，毕马威为2,344人。

投资银行威廉博莱公司(William Blair & Co.)的研究分析师Andrew Nicholas说，在美国经济反弹时，也需要咨询合伙人和董事总经理为公司招揽新业务。

但低于预期的咨询和交易服务需求侵蚀了利润。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全球收入中依赖咨询业务的收入占比为43%至66%不等，这种情况是在过去二十年中逐渐形成的。

根据职场数据提供商Revelio Labs对在线职业档案的分析，截至今年10月份，包括自愿和非自愿离职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美国员工离职人数较上年同期增加43%，达到约65,800人左右。Revelio称，今年截至10月份，这四家公司的全球离职员工总数同比增加15.4%，至30.7万人左右。

Rodenhauser说：“顾问公司本应看到未来较远时间的情况，但它们没看到。这些公司此前认为，在可预见的未来，好日子依然会维持在相对良好的状态。而现在很明显，事实并非如此，这就是发生裁员的原因。”

咨询业务：摇钱树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过去两个十年里拓展了自己的咨询业务，相关业务线对全球总收入的贡献份额已经大于审计业务。在此期间，这些公司已在面临反复出现的咨询与审计业务存在利益冲突的担忧。最近，安永曾寻求把审计业务与咨询业务分离，但今年4月不得不取消了相关计划。

咨询公司Koltin Consulting Group的首席执行官Allan Koltin说，新冠疫情期间，许多咨询机构的员工规模都快速增加，它们认为企业在调整商业模式以适应新常态的过程中会持续依赖顾问。

然而，他说，随着经济复苏以及利率开始上升，用于业务转型项目的支出在一些客户那里的优先级别出现下降。此外，即使要应对经济状况的疲软和地缘政治的不确定性，更多公司还是缩减了第三方咨询服务的支出。

安永高管在今年早些时候的其他网络直播中已表示，交易量的大幅下降以及私募股权交易的低迷也在损害一项对安永来说本是有利可图且可靠的业务。安永未回应置评请求。

“尤其是在2023年，各处的交易数量都下降了，这给许多咨询机构带来了重大影响，” Koltin说。“这包括交易咨询工作、尽职调查任务以及财报质量把关。”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2023年的全球总收入增长都有所放缓，全球咨询业务的增长也有所放缓。其中，上周公布收入的毕马威的全球咨询业务受到的冲击最大，截至9月30日的财年，全球咨询业务收入增长2.98%，至126亿美元，创下疫情最严重的2020财年下降2.3%以来的最小增幅。相比之下，上一财年毕马威该业务收入增长了13.1%。

Rodenhauser说，自2008年上一次咨询业大收缩以来，这些公司的规模呈指数级增长，这有可能使它们更难灵活应对经济挑战。

毕马威在今年夏季裁减了咨询、税务和后台员工，在此之前，该公司在今年早些时候裁减了部分咨询人员，这是在美国裁员近2%行动的一部分。截至9月30日的财年，毕马威在美洲的员工人数减少了约4,000人，降至近62,800人，降幅6%。

对于有关美国合伙人裁员的问题，毕马威不予置评。毕马威的一位美国发言人表示，公司已对各业务部门的员工人数进行了不同调整。

今年4月份，德勤在美国裁员1.5%。该公司还表示，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德勤的一名发言人称：“考虑到增长放缓、自愿性自然减员水平极低，我们正在必要时采取适度的人事行动。”

普华永道的一位美国发言人称，普华永道在美国没有裁员，也不打算裁员。

安永、咨询巨头麦肯锡(McKinsey)和贝恩(Bain)等公司纷纷推迟了部分新员工的入职日期。

继今年早些时候裁员之后，各公司对在美国招聘一直持谨慎态度。根据威廉博莱公司(William Blair)的数据，12月份毕马威、德勤和安永所有业务部门在美国的招聘职位数量同比下降了61%。相比之下，2022年12月招聘职位数量同比下降44%，2021年12月同比下降255%。由于无法确定普华永道内部招聘的职位数量，威廉博莱公司没有追踪普华永道的招聘情况。

威廉博莱公司的Nicholas说，这些公司可能会继续设法节省资金，同时试图避免进一步裁员。

他说：“即使企业倾向于认为情况会好转，但考虑到之前那种预测在2023年遭遇了怎样的结果，它们在2024年可能会更谨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