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4年 | 香港现场：维园没有集会，而悼念者的烛光一度亮起
「2023年6月4日，六四34周年，维园内举办庆回归市集。维园外警察重重布防，一些悼念者尽力展示烛光。」
端传媒记者郑淑华、季翊、视觉新闻记者黎家威 特约摄影师Stanley Leung 发自 新加坡
报导首发于2023年6月4日晚上6时50分，最后更新时间为晚上11时。
六四34周年，香港第3年未见公开悼念集会；2020年市民无视防疫禁令自发到维园悼念、示威，今年为第4年未有合法六四集会。2020、2021年，警方均以疫情为由禁止六四集会；而随着支联会解散、一众成员被控违反国安法，今年第二年无人申请举办集会。防疫措施全面撤销，香港“复常”，但六四集会仍难再现。同一日子、地方，今年举办的是庆回归26周年的嘉年华。
以往哀悼逝者、追求真相的日子，今天一片歌舞升平。六四晚会挂着的一张1989年学生在天安门广场集会的印画布幕，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鲜红背景板，紫色粗体写上“乡情聚香江 迈向新征程”。
入夜，警方在铜锣湾一带加强布防，但仍有零星市民、社运人士到场悼念，引发警方拉起封锁线及截查，部分人被带走。这天，有人徘徊铜锣湾纪念，有人20年多前曾悼六四但今参与庆回归市集，有人在维园阅读六四舞台剧剧本，有人原赶赴香港中文大学弥撒、但因活动取消而折返维园。维园六四没有集会，但悼念者的烛光一度短暂出现。
入夜后，依旧有烛光
下午，个体到维园悼念的气氛相对过去两年较冷清。傍晚，铜锣湾周边气氛转趋紧张，有市民带同蜡烛、穿上黑衣等到维园一带悼念。
家乡市集关闭后，只有街灯映照维园。大批警员在维园各处继续进行截查行动，多次围起封锁线，并作出拘捕。9时多，警方将一名女子抬上警车，以“阻差办工”为由拘捕她，女子挣扎，一度倒在地上。她同行的友人称，女子在维园一角用手机展示一张蜡烛的照片后，引来警方截查，要求女子出示身份证，她拒绝后被捕。另外有一名波兰来的交流生Phillip，在维园入口半跪地点起蜡烛，马上被多名警员截查，约20分钟后获放行。他身穿印有CUHK及I am an exchange student的黑色上衣，称今晚来维园是作个人悼念。
穿白衣的Vio（化名）约9时多来到维园，挑了张长椅，独自一个在读六四舞台剧《5月35日》的剧本集。这是她在2019年买的，内里有庄梅岩的亲笔签名，她已读过一次，但“今天是特别日子，比较敏感”，所以特地带来维园再读。
中学时，爸爸第一次带她到维园晚会，随后6、7年，她都和朋友或自己来。这次她独个来没有人的悼念，她说会感到害怕，自己也怕麻烦，所以戴上口罩低调地悼念。“（悼念）这事，我觉得是很大的象征，因为它显出香港和其他中国城市不同的地方。所以我觉得，怎样可以令大家知道香港还是香港，就做回我们平时会做的事。 ”
她说，会把剧本看完才走。她读到第三幕，主角小林、阿大两父妻正处理儿子哲哲的遗物，他在六四当晚被杀。
Vio认为，今年多了人特意不做某些事、做些“不相关的事”，例如是取消电影包场，令她想起从前读过的《论暴政》。“当市民主动做一些事（服从），就要留意了”。
刚来香港一年的大陆人Livia（化名），今天早上专门去了展示六四相关书籍的书店。她在大陆读大学的时候得知六四历史，隐约知道海外有纪念六四的集会，“但感觉离自己太远了。”她曾听说有大学校友因为在六四去天安门纪念被开除。今年临近六月，Livia在Instagram看到维园过去的六四晚会相片，得知香港近年已没有合法集会，但她决定今天亲身来维园看看，“越不让我看，我越想看看。想看看六四的香港是什么模样。”不过一路上，铜锣湾周遭都是警察，“到了后感觉没有停留的地方，所以没有停下来过。走出来也觉得没有确切的目的地。”Livia说。
“最强烈的感觉是，我今年该去哪里呢。”来港五年的大陆人Max（化名），在六四的早晨翻出手机里仅存的相片、影片，回看2019年至今每年的六四记忆，又想起6月2日被起诉煽动罪的大陆女博士生，心中涌出难以名状的悲伤。下午，Max动身前往中大，一场弥撒活动原本将在夜晚开展，但在傍晚传来临场取消的消息。Max决定回到维园，“铜锣湾对我来说也是有创伤的地方。也不知道来了不会看到什么东西，但还是觉得要来。”
Max原本想在铜锣湾向路人airdrop文章，但因现场有太多警察而作罢。来铜锣湾的路上，他翻看着手机里的报导，“很多人穿黑衣就被捕了，他们似乎是做好准备了。那一刻我羡慕他们是香港人，我如果被捕可能会被遣返大陆。我现在的状态是什么都不能做，很担心会怕被送回去。”
晚上约7时，身穿黑衣的社民连主席陈宝莹一人到记利佐治街，手持黄色纸花和天安门母亲电子蜡烛。据悉，警员把她拉入封锁线，她挣扎并和警察理论，质疑为何她不能在行人专用区、不能悼念。几分钟间，陈宝莹被拉上警车，期间高呼“悼念六四无罪”。据悉，她被带走逾两小时在9点15分获释，无须担保。
8时，前支联会常委徐汉光站在怡和街马路旁，独自举起电子蜡烛，警方立即将他包围和划封锁线，把他带上警车。至车门关上一刻，徐汉光仍举起烛光，望向车外的传媒。前职工盟副主席邓建华亦在截查后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他身穿一件印有《文汇报》1989年6月4日头条的黑色上衣。另外，一名青年打开手机灯，随即被警员抢走手上的电话，随后被截查带走。
傍晚，身穿黑衣的香港记者协会主席麦燕庭在拒绝警方要求移到搜身区后，被逾10名警察包围，她随后被带上警车。另外，社运人士杜志权身穿写上“不想回忆，未敢忘记”黑衣、没有随身物品，亦被带上了警车，他在搜身过程保持微笑，并对记者挥手。
美国驻港总领事馆和欧盟驻港澳办事处继承以往传统，在窗边旁摆放电子烛光悼念六四。
警方表示，从6月4日中午至晚上11时，有人在湾仔及北角一带的公众地方涉嫌破坏社会安宁。11男12女被带返警署作进一步调查，他们年龄介乎20至74岁。另外，警方指维园近喷水池一名53岁女子拒绝截查要求及拒绝出示身份证，她因涉嫌妨碍警务人员执行职务被捕。
昔日的祭奠，今天的嘉年华
香港广东社团总会、香港福建社团联会等全港26个省级同乡社团筹办“家乡市集嘉年华”，6月3日至6月5日在维园举行，设超过200个摊位，售卖中国26个省份的特色干货、小吃、手工艺品，亦安排有北京变脸、木偶戏和太极功夫等10场文艺表演。被问及为何选在6月4日办嘉年华，广西社团联会永远会长邓清河说“咁啱㗎啫（恰巧而已）。”
主办方在会场入口设安检区，会场被多个大型红色水马包围，附近有大批警员巡逻，当中有警员穿上防刺背心，亦有便衣警员、警车驻守。据香港传媒报导，警方在6月4日出动5000至6000警力，在维园、金钟政府总部和中联办等地点布防、以高姿态巡逻，亦在各区加强巡逻。今早，警察的“剑齿虎”装甲车、大型战术巴士、猪笼车及冲锋车停泊在铜锣湾戒备。
6月4日下午，有社团成员在维园场外集合，当中有人挥动中国国旗。有市民和家人参与市集，陈小姐是其中一位。她带着11岁的女儿和母亲入场，“假期过来看看，凑热闹，新闻说有很多东西卖。”她们提着一盒浙江“海苔三明治”，袋子塞满了刚买的藜麦、红豆薏米水、熊猫变脸玩偶和民族图腾钱包。陈小姐让女儿举着冰糖士多啤梨，在摊档前拍照。
二十多年前，陈小姐参与过在维园的六四集会，但“人大了，想法也不同......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再没有悼念六四。她说，在回归周年前夕办嘉年华，就像农历新年前举办年宵，是合理的，跟六四悼念没有冲突。“他们悼念，可以有其他方法悼念。”
从大陆来港工作二十多年的何小姐，带着弟弟和姪儿，特意拖一个行李箱来到市集，里面放满了汤料、糖果，健康食品和急冻盆菜锅。她说自己是湛江人，疫情几年未回家乡，所以来市集买故乡的食品。问到今天是六四，她说：“啊，系㖞，我们没有留意这日子。”她说自己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没有事，都过了这么多年，没有感受。”
“搞这个好过搞晚会，这个适合我们市民多点。”她笑着说道，表示因为在市集可以买到东西，“开心㗎。”
舞台上，数十个社团成员穿长旗袍，表演两年前的春节晚会舞蹈《晨光曲》，又有表演者身穿红袍，高唱陕甘民歌、红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香港歌手车婉婉亦有上台表演，说“我们中国人，是一家人”，因此选了梅艳芳的《亲密爱人》献唱。
6月3日，政务司司长陈国基、中联办副主任何靖、驻港国安公署副署长孙青野等官员出席开幕礼。陈国基辞词时提到香港走出疫情，又将迎接回归26周年，活动“别具意义”。他又充分肯定同乡社团的努力，期望他们继续发挥桥梁角色，推动香港融入国家发展大局。大会横幅上注明，保安局、民政及青年事务局、文化体育及旅游局为支持单位。
“占领空间以占领记忆”
维园的绿色足球场上搭起一行行白色帐篷，热气包拢以庆回归为主题的市集。在入口处安检区，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检查游客包内物品，卷起演唱会海报也被要求打开。数百人穿梭市集，不少档主宣传产品从大陆直运，以相对便宜的价格卖出，在香港都买不到。主打茶叶的摊位，工作人员热情地介绍某款茶品“是习近平都推荐的！”
市民Chris（化名）在今日下午来到维园，他觉得很少见到这么多同乡会举办活动，带着好奇的心理来一探究竟。“市集是几聪明的做法。疫情完了，很难完全封起整个地方，没有任何公共活动，所以需要一些活动填满空间。”
“维园和公共活动很有关系，（官方和建制）用占领空间，来占领大家对这件事的感知和记忆。”Chris说，“好像在宣示这里属于谁、要做什么，好像意味着以后都不会轮到你用了。”市集现场安排现场表演，一位歌手演出后对观众高喊“希望每年都在这里举行”，Chris对此印象深刻，“可能会打开一个先例，以后每年可能都有建制团体会夺走公共空间的权利。”
Chris回忆，“（占领公共空间）也不是第一次了。在过去，连侬墙被清理得很干净，金钟公民广场也封了。官方很自然会做这些东西，不让你记住，洗太平地。”
在这个炎热的下午，Chris仔仔细细走了一圈市集。他想起也曾在维园举办的工展会，“从市集角度来说，工展会的装修都好好多。这个市集不是很好走，或许因为他们不是真的要搞市集吧。见到大家出晒汗，让我觉得为了政治活动真的好辛苦。”
在中学的中史课堂上，Chris学习到六四历史。这10年来，他断断续续参加六四纪念晚会。第一次参加悼念活动，是在大学。当时发生李旺阳事件，“社会舆论都很震撼，”Chris回忆，“我觉得六四值得被记住，这是很黑白分明的事件，政府不应该杀人，杀人应该道歉，应该追求真相。”
10年来，个体和社会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民主派政党被年轻人批评、本土思潮兴起的那几年，Chris也觉得应该尝试探索不同的纪念方式，有一年他去了尖沙咀。2019年反修例运动后，社会氛围急遽转变，2020年维园第一次不被允许举办合法集会，那年纪念活动遍地开花，Chris去过观塘。再后来，公共行动式微，Chris以阅读的方式回忆六四历史。
Chris认为，近年官方对六四的提法有所变化，“最近是说要遵守法律，但也没说怎么算是违法，有很大含糊。”他认为，以前六四是一个指标去审视官员、立法会议员，看他们的价值取态，政府很难否定六四这件事，也没有定性，只是就着市民行动来禁止。“但在国安法时代，什么都是煽动、颠覆，颠覆更多是指挑起市民对政府的仇恨，提起六四，在他们的标准里面好像是这样了。”
“若不出来，会被噤声”
早于中午开始，警方在铜锣湾周边布防。下午2时左右，一名女子在铜锣湾怡和街举起纸张，上面写有“公投 Referendum”、“龟公 Free HK”等等，她随后被带上警车。3时45分，有两名女子在崇光百货门外遭警方截查及带走，其中一人戴黄色口罩，她高举印上“良知”的小卡。
在铜锣湾地铁站外，警方设两个绿色帐幕，不时截停市民，把他们带到帐幕下检查个人物品，多人被带走。下午5时多，社运人士王凤瑶（王婆婆）身穿黑衣、手持粉红鲜花，走到警方帐幕前高举六四手势。记者上前访问之际，大批警员分隔王婆婆和传媒，把她押上警车带走。另有一名黑衣男子，被指在街上展示《5月35日》剧本，他被截查并带上警车。随后两名身穿黑衣的女士亦被带走，其中一人的黄色侧孭袋上有“香港加油”标语和雨伞图案。
就读中学的赵同学和梁同学身穿黑衣，由下午3时起在维园和东角道徘徊走动。他们不时停下来围观警察截查市民，为他们担忧。她们说，这是她们悼念六四的方式。赵同学说，支联会的六四晚会，未等到她们懂事，已经在香港消失。她对六四的记忆模糊，“Instagram上面知道六四的，看到影片，见到那些人被坦克车辗过。”梁同学说，她不太怕被警察截查和拘捕，笑言自己未成年，“反正告不入”。
“但是，最重要是提醒人们如果再不走出来，迟早都会变成当年的惨剧，”赵同学说。“难得有特别的日子可以出来。香港人要多点走出来，不然会被噤声。”她们计划在晚上带着蜡烛和火机，到较远的荃湾海傍点起烛光。
六四前夕，拘捕和警方来电
6月3日傍晚，前支联会义工关振邦、天安门母亲运动代表刘家仪，分别身穿印有“89 64 20”和“真相”字体的黑色T恤，在维园喷水池前手持六支白玫瑰、四支红玫瑰和举起A4纸，宣布禁食“89643.4秒”，哀悼六四死难者和向“天安门母亲”致敬；两人亦用红色胶纸封口。两人其后被带上警车，警方当时称他们有机会干犯第200章《刑事罪行条例》第9条“煽动意图”。
另综合记者现场所见及报导，至少5人在铜锣湾东角道被警方带走，包括艺术家陈美彤、陈式森（三木）、Joyce，以及一对侧孭袋被搜出白玫瑰的情侣。艺术家三木被带上警车时，喊道“不忘六四、打倒暴政、香港人唔好惊（不要怕）......”警方指有一名60岁陈姓男子引起途人围观，警方上前截查和要求他离开，两次口头警告不果后，以“公众地方行为不检”作出拘捕。
“这一代的六四”街头艺术活动始于2009年，艺术家每年会在6月3日，于铜锣湾街头以行为艺术悼念六四。今年，几位艺术家未开始活动已遭搜查及带走。2022年，陈美彤在东角道将薯仔削皮、点起火机，因涉公众地方行为不检被捕。
据《集志社》报导，6月3日6时左右，一名牙医李盈姿被怀疑佩戴两条有煽动字句的布带，警方调查后怀疑她于高士威道一带曾摆放被指具煽动意图的物品，她被警方以煽动意图拘捕。晚上，警方在骆克道截查一名手持纸折白花的女子，在其胶袋中搜出一叠白纸，她被押上警车。
警方在3日晚上发声明，指下午有人在铜锣湾一带展示具煽动性字句的示威物品和叫嚣，以“在公众地方扰乱秩序”或“作出具煽动意图的作为”罪拘捕4人，亦有4名涉“破坏社会安宁的人士”被带走协助调查。
当晚，曾在场见证六四事件的时任学联代表陈清华在西环中联办对出海旁一人亮起烛光，悼念六四死难者。自1989年起每年六四，他都跟当年到北京声援民运的学联同学自发悼念。今年继续悼念，他对《集志社》表示“不感到压力，而是感到忧伤、感到叹息”，“今年风太大、后来更有雨，故只是以灯光代替烛泪。”
香港官员并没明言六四悼念是否违法。5月30日，特首李家超被问到六四悼念是否违法，他未直接回应，重申任何公众活动及个人行为都要合法。6月2日，律政司司长林定国被问及会否建议市民在六四当日不进行聚集活动，他指不会主动建议市民做甚么、不做甚么。他唯一的建议，“就是任何市民做任何事情时必须依据法律进行。”
5月29日，保安局局长邓炳强指几天后将会是“一个好特别的日子”，很多人利用这日子去危害国家安全，包括宣扬港独、颠覆国家政权。他警告，如果这些行为继续，他一定会采取果断行动，“有证据就会告你，你不会有侥幸。”至于会否建议市民不穿黑衣和手持烛光到维园，邓炳强指要看其出发点、行为、立心等决定是否违法。
另一方面，警方在六四前夕接触不少以往参与社会运动的组织者、前区议员。《明报》报导，有多名前支联会成员和社运人士表示近日被警方询问，他们于六四当日有什么活动，有部分人被提醒六四不要到维园，或在社交媒体悼念。社民连周嘉发称，国安处近日约见他，了解他近日的活动，他回答说没有计划公开悼念。而前支联会常委梁锦威则收到警方来电，叫他“无必要不要出街。”
5月31日，由前油尖旺区议员朱江玮开办的网购平台“如一”在Facebook发文，宣布取消6月4日晚纪录片《尚未完场》的包场活动。帖文指，高先电影院收到业界代表提醒当晚为“敏感日子”，避免聚集活动，高先经考虑后决定取消包场。
前西贡区议员陈嘉琳开设的日常用品店“西多”，在5月底举行派发蜡烛活动后，有屋宇署、食环署、劳工处和警方等政府人员上门，指要处理投诉、例行巡查，亦有警车停泊在店外；陈早前在Facebook专页透露，接到自称警察来电，询问她会否申请举办悼念六四的活动。前沙田区议员黄文萱开设的猎人书店，近日亦有消防处和屋宇署职员到访。
天主教香港教区第二年停办六四追思弥撒。教区主教周守仁在5月24日主礼为中国教会祈祷的弥撒，未直接提及六四。另一方面，有基督徒发起六四卅四周年祷文联署，以“天地有主人间道，爱中无惧续同行”为题，在6月4日出版的《时代论坛》以全版广告形式刊登。
自“香港基督徒爱国民主运动”（爱民运）在2021年解散后，连续第三年没有基督教团体发起祷文联署。是次有360人以个人身份联署，包括多位资深牧者：前爱民运执委朱耀明、卢龙光、林海盛，以及循道卫理联合教会前会长袁天佑、香港浸信会联会前会长罗庆才。
海外悼念
六四集会在香港绝迹，海外公开悼念的规模逐年扩大。据自由亚洲统计，今年全球各地举行50场悼念六四活动。台北、英国伦敦、加拿大多伦多、澳大利亚悉尼等地，均举办悼念六四晚会。
支联会设立的“六四纪念馆”在2021年关闭后，筹建两年多的纽约曼哈顿“六四纪念馆”，正式在6月2日开幕，为全球唯一的六四纪念馆，由于大海担任馆长，其他核心人物包括八九学运领袖王丹、周锋锁，以及工人领袖吕京花。纪念馆增设香港民运展区，展出2019年反修例运动的文宣，以及支联会历年来六四晚会的相片。
六四前夕，早前因“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刑14年的内地知名法律学者许志永撰狱中书，表示会在六四当日禁食，并呼吁民众响应。他写道：“这是不可遏制的纪念。其他活动可能被强力阻止，而禁食，即使身陷囹圄依然可以坚持；这是更有力量的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