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港人速寫日記#181:三餸一湯 白飯任裝 台港之間的白飯文化
台灣新聞最厲害之處,是可以把一件茶餘飯後的閒聊小事,變成全城熱話。前陣子有台灣熱炒店老闆向媒體投訴某大學學生27人,把兩桶約六七十人份的免費白飯吃光,學生有意澄清,但已引起網民責罵,此一稱為「白飯之亂」事件。沒想到小小一則無聊新聞會有媒體報道,更造成全城討論,真正重要的事倒是莫不關心。
天爸無意加入這個無聊話題的戰圈,但對於「白飯吃到飽」倒是很有興趣。台灣不少熱炒店或餐廳,都會提供「免費白飯」,意指白飯是免費的,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多盛。台灣人普遍胃口不大,白飯都只吃一點點,基本上不會賠本。
香港人飯量驚人,會提供免費白飯的餐廳不多,倒是天爸小時候經常聽到「三餸一湯,白飯任裝」這一句話。這句話的出處目前已經難以考證,可能是出於某間餐廳的宣傳口號,也可能是廣播劇或電視劇的對白。反正這句話對八、九十年代成長的香港人來說,是一句隨時就可以衝口而出的話。
先解釋一下這兩句話,「餸」是指菜式,八、九十年代的小康之家,一家四口吃晚飯時,大都備有三個菜式及一煲湯水;而「裝」則指「盛白飯」,「任裝」就是「任意來盛飯」之意。「三餸一湯,白飯任裝」意思就是吃飯時,桌上會有三道菜及一煲湯,而白飯是可以不斷供應,你想吃多少就多少,總之一定吃得飽。
香港一般餐廳白飯都是以一碗一碗來算錢,鮮有「任裝」那麼豪氣的事。香港人吃白飯的量較台灣人多,在台灣的餐廳點一碗白飯,經常是一個小碗的飯。而在香港的餐廳,一碗白飯是一大碗,接近台灣的兩小碗份量再多一點。
以前天爸仍住香港時,有時候台灣朋友到香港觀光,跟他們到茶餐廳用餐吃碟頭飯,他們往往會被那盤子上的飯嚇一跳,驚呼那麼多飯怎麼可能吃得完。天爸一般都會解釋因為香港人很實際,好不好吃當然是重要,有沒有吃得飽也是關鍵。如果吃不飽,再怎樣好吃也沒有用,所以一般茶餐廳都會給很多白飯,至少讓顧客吃飽。直至近二十年,香港人意識到白飯的成份是澱粉質,多吃會胖,先由在意身材的白領詢問餐廳能否減飯,那時候問得很小心,怕店員嫌你麻煩罵你幾句⋯⋯後來政府推廣避免浪費,那些茶餐廳才比較有意識地允許顧客要求「少飯」。
對普羅大眾來說,尤其是低下階層來說,「吃得飽」是很重要的事。那些漂漂亮亮,每一道菜都精緻得一口就吃完的法國菜,不是天爸這類勞苦家庭長大的人能懂的。天爸以為香港人才會那麼在意飽不飽,沒想到原來台灣人也很在意。究竟一個人可以吃多少碗白飯?27人可以吃六、七十人份量的兩桶飯?要不是哪些資訊出錯,就是天爸一直不知道台灣人原來那麼能吃飯。這事件告訴天爸,以後還有機會開餐廳時,真的不能「白飯任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