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电动汽车之争殃及干邑白兰地

2024年1月8日15:30 CST 更新

中国针对欧洲烈酒开展调查后，事实可能会证明，比起人头马君度(Remy Cointreau)和保乐力加(Pernod Ricard)，大众汽车(Volkswagen)和Stellantis受害更大。

中国政府已对进口自欧盟的白兰地发起反倾销调查。法国向中国倾销干邑的说法看似有些荒唐，但未能阻止投资者上周五抛售干邑类股票。人头马(Remy Martin)背后公司人头马君度股价前市下挫15%，规模较大的马爹利(Martell)生产商保乐力加股价跌5%。

在贸易术语中，倾销是指以低于公允价值的价格出口商品，通常发生在一个国家的产能过剩之际。干邑市场的情况绝非如此。在该市场，产品价格高昂，生产因熟成需要以及法国西南部干邑镇那一片地理区域有限而受到严格制约。

如果说此举的经济意义不大，其政治逻辑却是显而易见的。在法国政府不断施压的情况下，欧盟去年10月针对中国电动汽车的非法补贴问题展开了自己的调查。巴黎方面本身也受到了当地汽车制造商的大力游说，其中Stellantis的呼声最高，该公司旗下拥有标致(Peugeot)、雪铁龙(Citroen)和菲亚特品牌以及总部位于底特律的克莱斯勒(Chrysler)。德国的大众汽车也会因中国电动汽车的大量涌入而蒙受同样多的损失，但考虑到需要维捍卫一项庞大的在华业务，该公司一直保持低调。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国政府的反制手段集中在一种在中国已成为奢侈品的法国产品上。花旗数据显示，人头马君度和保乐力加的在华营业利润分别占其总营业利润的30%和9%。全球最大干邑白兰地品牌轩尼诗(Hennessy)由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LVMH)和帝亚吉欧(Diageo)共同拥有，这也造成了上述跌势的扩散。上周五这两家公司的股价均下跌2%左右。

此次针对干邑白兰地的调查似乎不太可能演变成真正打击这些公司的事件。除了论证倾销案难度较大之外，有一个先例也可以参考，那就是2013年中国对原产于欧盟的进口葡萄酒发起的双反调查。那次调查发生在欧盟跟进美国对中国太阳能电池板加征关税几周后。在法国葡萄酒制造商的强烈抗议下，布鲁塞尔放松了对欧盟本土市场的保护，该调查也随之被撤销。最终，欧洲葡萄酒厂没有受到重创。而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历史可能会重演。当然，这两件事存在不同之处：目前，受到威胁的汽车行业之规模比太阳能电池板行业要大得多，因此风险也更大。不过，中国政府对欧盟白兰地展开反倾销调查之举提醒了人们：欧洲出口的成功令其在贸易战中处于弱势地位。如果中国需要加码，还可以对更多的欧洲产业下手。

最终，各方似乎很可能会达成一项贸易友好型解决方案。对人头马君度和保乐力加股票的抛售最终可能会显得有些过头。投资者也许不妨重点关注中国电动汽车公司瞄准的大众市场汽车品牌，尤其是大众、Stellantis和雷诺(Renault)。与其将比亚迪(BYD)这样的企业拒之门外，欧洲的汽车制造商不如最终学着与它们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