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信理财熬过艰难年份，未来挑战仍存
嘉信理财2023年净利润下降29%。
图片来源：Jutharat Pinyodoonyachet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嘉信理财(Charles Schwa)去年经受住了银行业危机、裁员和股价大跌的考验。在该公司内部，员工们正在准备迎接又一个不确定的年份。
这家美国最大的上市经纪公司周三公布，收入和利润连续第三个季度同比下降，受到利率上升的严重冲击。该公司2023年净利润下降29%，至51亿美元。该公司股价去年累计下跌17%，今年迄今已下跌7%。
嘉信理财高管在一次电话会议上表示，未来一年的财务业绩应会有所改善，这将为该公司2025年及以后的增长奠定基础。但他们将2024年描述为一个“过渡时期”，且取决于难以预测的多种因素：利率轨迹、股市和新客户的行为。
“去年遭遇了一些挑战。我们不要自欺欺人，”嘉信理财交易服务部门主管James Kostulias在本月早些时候接受采访时说。“鉴于我们已经渡过绝大多数难关，我认为我们将有更多时间、精力和资源投入到创新和业务增长中。”
已成立约50年的嘉信理财从一家面向普通投资者和企业的折扣经纪公司发展成为一家个人金融超市；作为一台资产聚集机器，该公司曾可以与华尔街金融机构相媲美。虽然嘉信理财下调了收费标准，交易业务收入也下降，但通过将经纪业务客户的现金存入银行，而且利息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该公司曾经赚得盆满钵满。在利率低的时候，这种做法对嘉信理财来说很有效。在几乎没有其他更好收益的选择时，客户愿意把钱存在该公司。
去年美联储继续大力提高利率时，这种商业模式受到了考验。渴求收益率的客户转而考虑货币市场基金等其他投资选项。自2022年初以来，嘉信理财流失了约1,750亿美元的银行存款，相当于其巅峰时期存款额的近40%。交易活动也停滞不前，因为客户只需将资金投入到类似现金的投资中，就能获得相当不错的回报。
嘉信理财已表示，当客户把银行存款资金用于其他投资时，客户的资金基本上都留在了嘉信理财。尽管如此，由于银行存款外逃，嘉信理财不得不转向成本更高的融资方式，比如从联邦住房贷款银行系统(Federal Home Loan Bank System)借款，以及发行定存单，但这样的融资方式会让利润承压。
去年3月，几家地区性银行的迅速倒闭让嘉信理财成为关注焦点。在低利率时期，该公司曾将资产负债表的大部分投资于长期债券。而一旦利率上升，这些债券的价值会缩水。嘉信理财的股票曾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贬值超过三分之一。
去年春天，在嘉信理财公司内部，员工们大多不以为然，至少最初是这样。首席执行官兼联席董事长Walt Bettinger向员工保证，公司的业务稳健。他购买了约300万美元的嘉信理财股票，在CNBC露面，并告诉《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即使大部分存款都流失，该公司也能继续运营。
而去年7月份时，情况发生了变化。Bettinger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嘉信理财将裁员并缩减办公室面积。他说，这些举措可使每年支出减少约5亿美元。
该计划甚至让嘉信理财内部一些通常对公司决策了如指掌的董事总经理也措手不及。
现任和前任员工称最高领导层与其他人之间缺乏明确沟通，他们对此感到沮丧。嘉信理财由一个执行委员会领导，委员会成员包括创始人兼联席董事长Charles R. "Chuck" Schwab、Bettinger、总裁Rick Wurster、首席财务官Peter Crawford以及代表公司各部门的十几名高管，其中包括Kostulias。
即将到来的裁员打击了士气。传闻四起，员工们纷纷猜测裁员的日期和规模。一些经理发现很难激励他们的团队。一项内部调查显示，员工敬业度下降。
重返办公室计划也很混乱。嘉信理财去年夏天告诉员工，他们需要在去年10月份之前每周至少有三天回办公室工作。之后，该公司又把员工重返办公室的日期推迟到了今年1月份。该公司先是说要关闭位于圣路易斯的公司办公室，后来又说只是缩小办公室面积。在圣迭戈等嘉信理财计划关闭办公室的城市，员工们被告知可以继续远程办公，但他们担心自己的工作可能会被砍掉。
该公司一位发言人表示：“我们承认，去年对我们的员工来说是充满挑战的一年；我们知道，任何时候公司进行裁员都会影响士气。然而，尽管存在这些挑战，我们的季度敬业度数据告诉我们，员工全年保持着高度的敬业精神，并致力于为我们的客户提供服务。”
这位发言人还表示：“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总会有少数直言不讳的人。”
与此同时，员工们也开始执行规模堪称史上罕见的经纪业务整合行动。嘉信理财在2020年收购了德美利证券(TD Ameritrade)，去年开始将数以百万计的德美利证券客户转移到嘉信理财账户。
据嘉信理财称，前四轮客户迁移共转移了约90%的客户账户，没有出现重大问题。该公司表示，整合造成的客户流失低于预期，并称迄今为止客户迁移是成功的。
不过，并非所有客户都满意。去年，德美利证券的客户从他们的账户中撤出了数十亿美元资产。一旦客户迁移，有些客户就觉得嘉信理财的平台技术水平差，他们的问题很难得到解答。
据前员工称，对于使用嘉信理财作为客户资产托管人的独立咨询公司而言，在过渡期间它们仍被指派了德美利证券的客户服务代表。这意味着这些客户服务代表也是第一次使用嘉信理财的平台，因此很难帮助客户解决问题。
嘉信理财发言人表示，公司持续听取客户的反馈意见，并对平台进行更新。该公司表示理解客户可能对某一平台有强烈偏好，但公司已努力让客户适应新系统。
嘉信理财收购德美利证券之举是合并了两家文化截然不同的公司。员工们根据同事、客户和产品来自德美利证券还是嘉信理财而将其形容为“绿色”或“蓝色”。绿方指员工习惯于快速灵活地工作。前任和现任员工说，蓝方则指工作节奏通常较慢，并有大量的审查和流程。
去年10月份，嘉信理财召开了投资顾问年会。嘉信理财顾问服务主管Bernie Clark在主题演讲中告诉顾问们，在其他地方谈论他们的担忧之前先和公司谈谈，并称负面情绪很容易传播。
参加这次会议的一些员工在接下来的周一返回工作岗位时发现被解雇了。这次裁员影响到的员工在嘉信理财和德美利证券两边都有，既有工作几年的较新员工，也有工作几十年的老员工。嘉信理财总计裁员约2,000人，约占员工总数的6%。
嘉信理财在2020年收购了德美利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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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inger和Wurster在内部发送的裁员消息中说：“我们的工作必须经历这样的变化，同刚刚开始变革前相比，我们的力度要进一步加强。”
Wurster是在2021年晋升为嘉信理财总裁，被广泛视为首席执行官职位的接班人。嘉信理财尚未公开宣布任何继任计划。
Bettinger告诉员工，嘉信理财目前没有计划再进行大规模裁员。但许多人仍惶惶不安。
嘉信理财目前正在为今年5月接手最后一批德美利证券的客户做准备。嘉信理财买下德美利证券的高级交易平台Thinkorswim后，要把其整合到嘉信理财改造后的系统里，并将把最后一批Thinkorswim用户迁移到嘉信理财的平台上。
嘉信理财的目标是，从德美利证券在交易者里占据的主导地位中获益，并寄望于新客户愿意使用嘉信理财的其他产品，其中包括财富管理和财务咨询等利润更丰厚的服务业务。
嘉信理财表示，有一些可喜迹象表明，客户将现金从银行存款中取出的做法已接近尾声。该公司公布，交易型流动现金（客户尚未投资的现金）在去年11月和12月逐月增加。2023年底，银行存款出现季度环比增长，为自2022年初以来首次。
嘉信理财预计，随着其偿还更多的短期借款，如联邦住房贷款银行系统贷款，未来一年的盈利能力将有所提高。该公司预计，到2024年底，可能会考虑恢复2023年暂停的股票回购计划。
在周三的嘉信理财集团财报电话会议上，Bettinger将2023年称为自网络泡沫破灭以来他在该公司的职业生涯中最具挑战性的一年。
“认为2023年的挑战会因为新一年到来而消失是不切实际的，”Bettinger表示。“2024年及以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在嘉信理财，没人会自欺欺人地认为现在一切都很完美，但我信心十足。”
美国经济去年的表现可谓出乎所有分析人士预料。那么对于2024年的美国经济和股票市场，华尔街最大的几家银行作出了怎样的预判？《华尔街日报》的Dion Rabouin回顾了去年的情况，并梳理了德意志银行、花旗银行、摩根大通和富国银行的最新预测。封面图片制作：Carlo Allegri/Reuters/Storyblocks WSJ S Chine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