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仍被汽车业顽疾所牵绊

2024年1月26日

虽然估值堪比科技公司，但特斯拉(Tesla)还是逃不脱汽车行业的老问题：车型周期。

在周三盘后公布的第四财季业绩报告中，这家电动车制造商承认自己正处于“两波大的增长浪潮”之间，舍弃了之前那种实现“尽可能快增长”的公式化展望。Model 3和Model Y带来的井喷式增长已近尾声。下一波增长浪潮将由“新一代汽车平台的全球扩张启动”。

特斯拉表示，今年的汽车销量增长可能会“明显低于”去年，但没有透露具体数字，一改之前在第四财季财报中披露来年销量展望的做法。这种不确定性可能是特斯拉股价在周四盘前下跌约8%的一个原因。

给出模糊展望的好处可能是，特斯拉今年不会像2023年那样为了实现一个销量目标而降价。目前，特斯拉的盈利能力与整个汽车行业的水平相当，因此该公司不能再重复去年的策略。第四财季营业利润率为8.2%，较上一财季7.6%的利润率并未高出多少，当时特斯拉为升级工厂暂停了生产。

特斯拉还没有发布会在下一代平台上生产的首款汽车的原型或图片，但预计这将是一款面向普通大众市场的汽车。至于下一波浪潮何时到来，特斯拉首席执行官马斯克(Elon Musk)在周三的业绩电话会议上表示，新一代生产平台将于明年下半年推出，同时他也承认自己对于时间的展望往往都很乐观。

若在时间表方面给出一些宽余的话，特斯拉很可能至少还需要两年的时间缓步推进。去年11月份亮相的Cybertruck可能一度有望填补这一空白，但特斯拉已竭尽全力降低这款新车型对公司财务影响的预期。

在中国，特斯拉正面对强悍的对手，本土汽车制造商比亚迪已经逼近其在中国纯电动汽车市场的份额。而中国占全球电动汽车市场一半以上的份额令各大厂商对这里虎视眈眈。本则视频比较了比亚迪和特斯拉的商业策略、技术水平和制造策略，分析中国市场上的竞争对打赢全球电动汽车行业主导之战有何启示。封面图片制作：Mike Cheslik WSJ S Chinese

这不禁让人产生疑问：为什么特斯拉要给予这款充满未来主义色彩的电动皮卡比经济型电动汽车更高的优先度呢？要知道正是经济型电动汽车帮助中国电动汽车巨头比亚迪(BYD)取得了成功。特斯拉的新展望将使华尔街分析师更加怀疑马斯克在产品开发路线图上犯了错误。在事后做出这种判断比较容易，但仍会损害马斯克善于下注的名声，就如他在2022年以过高价格收购Twitter一样，导致他精明的声誉受损。

投资者长期以来都很关注汽车制造商推出产品的节奏所形成的车型周期。新车通常会掀起一波销售热潮，但最终都会退潮。汽车制造商学会了通过谨慎制定新产品或产品更新的间隔时间来管理现金流波动的风险。但是，特斯拉的产品阵容非常简单，只有五种乘用车，其中还包括了低产量的Cybertruck，如此情况就让特斯拉更难应付车型周期带来的麻烦。

这个问题的“老生常谈”可能会让特斯拉的高科技光环黯然失色。马斯克在周三的电话会议上称：“人们认为特斯拉是一家汽车公司，其实他们应该把特斯拉当作一家AI/机器人公司。”从估值上看，特斯拉确实就好像是AI领域的一家领军企业。即使今年以来股价已累计下跌16%，特斯拉基于远期收益的市盈率仍为56倍，相比之下，其AI芯片供应商英伟达(Nvidia)的市盈率为29倍。然而，特斯拉在AI领域的押注似乎仍更像是科研项目，而不是企业业务。

特斯拉正在推出新版自动驾驶软件，该软件使用AI而不是代码来控制汽车，这种方法颇为新颖。但特斯拉似乎仍未更接近承担起驾驶客户车辆的法律责任，这可能事关改变商业游戏规则。特斯拉人形机器人“擎天柱”(Optimus)的应用场景尚不明确。马斯克本人周三表示，特斯拉用于训练AI的超级计算机Dojo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这意味着成功概率相应较低。

特斯拉的储能事业发展迅速，随着可再生能源的兴起，其中蕴藏着巨大商机。但该业务的规模仍然太小，不足以带来可观进展，在第四财季收入中的占比只有6%。储能也很难成为投资者梦想中的高利润率软件业务。

特斯拉核心汽车业务的放缓已成为不争的事实，要想靠其他押注证明其成长型公司估值的合理性，特斯拉的任务还很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