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大厂如何抵御重磅药面临的仿制药竞争？艾伯维有绝招

2024年2月6日11:50 CST 更新

2013年制药公司艾伯维(AbbVie)从雅培(Abbott Laboratories)分拆出来开启新篇章之际，该公司面临一项挑战：随着其第一大重磅药物即将面临竞争，如何避免销售下滑。这项挑战将在之后的10年中一直萦绕在新任首席执行官Richard Gonzalez的心头。当时，关节炎药物Humira的年销售额约为90亿美元，约占该公司收入的一半。那时华尔街看好Humira的增长，但投资者担心即将到来的专利到期问题。

后来，Humira成为有史以来销售额最高的药物之一，2022年登上了21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顶峰，整个生命周期创造了超过2,000亿美元的收入。这些数字超过了华尔街分析师最疯狂的预测，同时也为该公司提供了更多的时间和现金，为没有Humira的未来做准备。现在，Humira不出所料地开始走下神坛，Gonzalez差不多可以宣布取得了胜利。艾伯维上周五宣布，预计其两款治疗克罗恩病和关节炎等疾病的新型抗炎药Skyrizi和Rinvoq今年的销售额将达到160亿美元。到2027年，该公司预测这两款药物的年销售额将增长到270亿美元，超过巅峰时期的Humira。投资者很满意，艾伯维的股价接近历史高点。

艾伯维如何应对Humira的衰落，为投资者、制药公司和立法者提供了重要的借鉴。艾伯维在财务上取得成功的关键在于其法律策略，这也让该公司成为了最有争议的制药公司之一。艾伯维拥有大量Humira相关专利，涵盖了该药物生产工艺等方面，这阻止了价格较便宜的Humira仿制药进入美国市场，相比之下，几年前这些Humira仿制药在欧洲市场拉低了同类药物的价格。艾伯维这一做法招致了许多批评，甚至有一些业内人士把拜登(Biden)政府的《通胀削减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归咎于Humira。该法案授权美国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就一些重磅药物的价格进行谈判。

“我把它称为‘Humira法案’，我不是唯一这么说的人，”开发RNA干扰疗法的生物技术公司Alnylam Pharmaceuticals的前创始首席执行官John Maraganore说。“我们在Humira身上看到的做法是如此恶劣，我认为这激怒了许多决策者。”

法律战只是艾伯维的战术之一。即使是现在，艾伯维也在继续通过对强大的药房福利管理机构（负责为患者设计处方集计划的中间人）削减巨额回扣来从Humira身上赚钱。这种做法使得廉价仿制药的开发商很难与之竞争。艾伯维上周五发布报告称，尽管有生物仿制药进入，但2023年Humira的收入仍将达到144亿美元。随着今年生物仿制药竞争的加剧，该公司预测该药的销售额将下降至96亿美元。尽管参议员桑德斯(Bernie Sanders)等政策制定者抨击艾伯维的“企业贪婪”，但该公司的操作也反映了美国专利和医疗保健体系的问题。“我认为，在一个基本而言已经残破不堪的医疗体系中，任何理性的行为者都会这么做，”Piper Sandler公司的分析师Christopher Raymond说。“从商业角度来看，他们在执行方面无懈可击。”

Humira的收入将继续下滑，分析师预计到2028年，该药的销售额将降至40亿美元左右。但是，将原本可能出现的悬崖变成一条平缓的坡道，可以让制药公司利用额外的时间和现金流来收购和开发下一批产品，从而让公司走上全然不同的道路。12月，这家位于芝加哥地区的公司宣布斥资190亿美元收购癌症和神经病学领域的公司。

艾伯维绝非唯一一家需要在一种重磅药物获巨大成功后要应对此类风险的公司。默克公司发现自己陷入了与几年前艾伯维类似的窘境。默克公司的癌症免疫疗法Keytruda在2023年取代Humira成为最畅销的药物，带来250亿美元的销售额，约占该公司销售额的40%。虽然Keytruda和Humira用于非常不同的疾病领域，但它们都被业内人士称为“药物管线”：随着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简称FDA)批准将其用于更多相关疾病，这些药物的销售会不断增长。Keytruda已获得35项批准，涉及16种癌症。Humira获得了用于从克隆氏症、类风湿性关节炎到银屑病等免疫学领域的批准。“药物管线”模式有几个优点，比如减少了对早期安全性研究的需求，提高营销和生产效率。当然，缺点是相关制药公司可能会变得过度依赖一种药物的成功。

与艾伯维一样，默克公司也渴望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延长这种药物的寿命。虽然该药物的关键专利将于2028年到期，但该公司已申请了数十项额外专利，涵盖该药物的不同方面——比如新配方，试图为Keytruda创造一个类似的专利池。其中一个关键新配方是一种更易于操作的注射剂，这有助于该公司通过吸引患者放弃静脉注射版改用这一新版本来抵御仿制药。去年，美国参议员沃伦(Elizabeth Warren)致信美国专利商标局(United States Patent and Trademark Office)局长，指责默克公司通过申请100多项专利来延长该药物的独占期，试图延长“垄断地位”。此外，默克公司还希望将抗癌药物与Keytruda相结合的数千项临床试验中的一些试验能够成功，从而延长该产品的寿命。

与此同时，默克公司一直在进行让业务多元化的交易。默克公司的高管们在上周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他们对价值高达150亿美元的交易持开放态度。当然，许多大型制药公司都试图在药物专利到期后继续保持其摇钱树销售业绩，默克公司只是其中之一。例如，再生元制药(Regeneron Pharmaceuticals)一直在努力让患者改用畅销药物Eylea的高剂量版，该药可治疗一种被称为湿性黄斑变性的眼科疾病。让患者服用这一新药将有助于该公司抵御旧版药的廉价仿制药。

创新仍然是制药公司成功的关键。但这越来越意味着要想出创新的办法，从现有药物中挤出更多的时间和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