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财富与危机的双重性：关于尼日利亚的债务故事是怎样的？
近期的报告警告称，非洲国家的债务状况不断恶化，据国际机构估计，其债务总额约达2万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是在本世纪头20年内积累的，尽管其根源可追溯至这些国家独立后不久。
在偿债价值翻倍和经济衰退的背景之下，非洲大陆近半数的国家都承受着累积的债务危机及其后果，并且这些危机和后果还对非洲人的生活及其未来产生了影响。
非洲经济的领跑者、主要的石油生产国之一尼日利亚，目前正处于面临债务危机的国家的前列。那么，它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呢？
尼日利亚经济概览
尼日利亚是非洲最大的经济体、最大的石油生产国，也是非洲大陆上的第一人口大国。
尼日利亚经济属于混合型经济，一般由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组成，并被国际经济机构视为新兴经济体。尼日利亚属于中低收入国家：
- 在2022年，该国GDP（国内生产总值）达4770亿美元。
- 人均GDP为2330美元。
- 石油占该国出口的90%。
- 根据一些经济报告，该国的贫困率达到了40%。
尼日利亚的债务故事
联合国经济委员会非洲办事处发布的报告证实，尼日利亚的债务危机并非新生事物，而是可以追溯至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该国经济大幅下滑，并对经济和社会发展指标产生了负面影响。
布鲁金斯学会将尼日利亚偿债危机的起始时间追溯至1985年——当时，该国政府欠所有债权人的外债总额达到了190亿美元。自那时以来，该国政府已向债权人支付了超过350亿美元，而借款却不到150亿美元。
尽管如此，到2004年底，该国的未偿还外债已增至近360亿美元。
- 尼日利亚的一组研究人员撰写了一篇关于外债对该国经济影响的分析文章，并得出结论称，该国债务危机触及顶峰是在2003年，当时，该国的外债偿还额达到了23亿美元。
- 在2005年，巴黎俱乐部债权国集团免除了尼日利亚高达180亿美元的债务，占其308.5亿美元债务总额的60%，但总体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 尼日利亚债务管理办公室的大量报告显示，在1999年至2021年期间，尼日利亚的债务增加了658%，在此期间共有4位总统执政：奥卢塞贡·奥巴桑乔、奥马鲁·穆萨、古德勒克·乔纳森、穆罕默德·布哈里。
- 在布哈里时代，尼日利亚的外债从2015年他上任之初的73亿美元，增加至2023年的430亿美元。
- 该国货币汇率水平从2015年的197奈拉兑1美元，上升至2023年的790奈拉兑1美元。
- 在布哈里总统执政的最后6年内，尼日利亚外债增加了291%，而内债则增长了86.31%。这些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一届政府是借款最多的政府，尤其是在其最后一个任期内，而促使它这样做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引发了很多混乱的新冠疫情。
尼日利亚债务积累的原因
在2023年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尼日利亚经济遭受的危机及其影响发出了警告，并在一份评估该国经济状况的报告中指出，高通胀、汇率危机、经济疲弱、企业倒闭影响了该国的人均增长和贫困率，并且加剧了该国的粮食不安全状态，导致其持续的生活成本危机进一步恶化。
尽管尼日利亚的债权人在2005年免除了该国60%的债务，但是许多研究和分析对其债务积累的原因达成了以下共识：
1．对石油的过度依赖：石油已经成为该国唯一的收入来源，占其国民总收入的90%，而且随着石油价格的下降，其贡献比例也随之下降。此外，在几内亚湾和尼日尔三角洲出现的大量石油盗窃团伙，也给该国的石油产量带来了重大的影响。
2．腐败：根据分析人士的描述，腐败是尼日利亚普遍存在的现象，而且几乎是历届政府中唯一不变的现象。报告显示，该国自独立以来，已经因此损失了近4000亿美元的资金，而且石油和天然气领域的合同也推动了腐败影响的进一步上升。
该国政客拥有各大石油公司的股份，并将石油和天然气收入不平等地分配给各州，还将合同授予他们的公司或者与之存在幕后联系的利益集团。
3．经济管理不善：经济管理不善导致了经济失衡，并对国家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尽管尼日利亚是一个资源丰富的富裕国家，但是行政腐败却导致了政治抗议运动的出现，以反对阶层之间的巨大差距——部分人极其富有，而另一些人则处于贫困线的最低端。该国历届政府都未能遏制腐败或公平分配财富，从而导致该国63%的人口都陷入了贫困。
4．基础设施薄弱：尼日利亚经济疲软，其电力基础设施严重失衡，并且存在严重的燃料危机，尽管它被视为非洲第一产油国，但是根据统计数据，该国40%的人口都生活在没有电力供应的状态下。
5．安全挑战：长期以来，尼日利亚一直面临着严重的安全混乱，但在最近，其状况大幅恶化，尤其是在“博科圣地”等非官方行为体出现之后——它们能做政府所做的一切，但却只为自身利益，这也是政府一直以来都无法解决的一个棘手问题，如果该问题继续蔓延或再现，那么它必将对该国经济造成重大的影响。
尼日利亚债务与资源的双重性
- 据专业机构统计，尼日利亚在2023年底的国内生产总值年增长率达到了3%。
- 在今年2月，该国通货膨胀率达29.9%，为其历史上的最高水平。
-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的统计数据，该国的失业率达到了33%。
- 根据尼日利亚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该国的公共债务达到约1130亿美元，尽管根据该国债务管理办公室提供的数据，其债务规模还要更大。根据非洲发展银行提供的数据，该国内债约为700亿美元，而外债约为430亿美元。
- 该国在2022年的一般预算赤字约为65亿美元，根据其官方报告，政府将相当于总收入98%的资金用于偿还债务。
- 尼日利亚专门机构所提供的统计数据显示，该国贫困率达到了40%，多维度贫困人口约达63%，其中农村地区高达72%，而城市地区为42%。
相比之下：
- 尼日利亚是非洲最大的石油生产国和出口国，其石油储量位居全球第六，石油产量约为164万桶/日。
- 该国在加工后每天消耗约48.3万桶石油。
- 原油和凝析油出口量约为190万桶/日。
- 该国的石油储量高达368.9亿桶。
- 其每日进口量为22.34万桶。
- 它拥有高达206万亿立方英尺的天然气储量。
- 它生产近4600万立方米的天然气。
- 它仅仅消耗1880万立方米。
- 据美国网站的报告，尼日利亚的天然气出口量为2750万立方米。
尼日利亚的主要债权人
尼日利亚的公共债务主要由联邦政府、36个州以及首都地区的内债和外债组成，该国债务管理办公室表示，其中超过58%的外债存量来自多边贷款机构和双边贷款机构提供的优惠和半优惠贷款。其详情如下：
- 世界银行（国际开发协会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
- 非洲发展基金（非洲开发银行、非洲共同成长基金、非洲发展基金、阿拉伯非洲经济发展银行、欧洲开发基金、伊斯兰开发银行、国际农业发展基金）。
双边债权人
- 中国（中国进出口银行）。
- 法国（法国开发署）。
- 印度（印度进出口银行）。
- 德国。
国内借款来源：债券、尼日利亚国库券、尼日利亚国债、储蓄债券、伊斯兰债券、绿色债券。
分析人士指出，尼日利亚人是该国政府最大的债权人，因为该国的内债占比最大。
债务管理办公室
尼日利亚于2000年成立了债务管理办公室，以集中协调其债务管理工作，此前，这项工作由多个机构共同负责，机构之间缺乏协调且效率低下。
危机的影响
对尼日利亚不断增加的债务及其对非洲经济增长的影响之间的关系所进行的大量研究表明，这些债务给公共预算带来了负担，并且耗尽了各国用于偿还债务的资源。债务危机对尼日利亚经济各个层面的影响可概括如下：
- 从外国和本地银行肆无忌惮地借贷。
- 缺乏结构性的经济改革。
- 石油收入管理不善。
- 发展非石油经济的能力下降。
- 尼日利亚政府的腐败程度加剧。
- 暂停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付款。
- 债务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