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向上社交的代价
图片来源：KIERSTEN ESSENPREIS
Siyu Yu /
Catherine Shea
为了在职场出人头地，你需要结交身居高位的人士。这是普遍看法，而研究也表明这是个好建议。
只不过存在一个风险：这种策略对男性有效，但对女性来说就没那么管用，甚至有可能损害她们在职场的地位。
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我们发现，当女性与地位较高的同事建立关系网时，其他同事会做出负面反应——对男性就不会这样——这是因为社会对女性应该如何行事存在刻板印象和偏见。这种抵制态度使女性在其他人眼中地位下降。
如何在职场出人头地
女性在有权势的工作岗位获得平等的问题已经变得至关重要，因为在企业和政府的最高层，女性的代表性仍然不足。尽管女性在美国劳动力大军中占47%，但是在管理层、最高管理职位和世界500强企业首席执行官中所占的比例相对较低，分别只有42%、32%和10%。
在已经提出的众多解决方案中，战略性地选择结交对象是一种很受欢迎而且具有成本效益的方法。如今，女性自己也可以寻求结交身处高位的人士，这一点意义重大，并且会在各方面给女性带来优势。
最近的研究倾向于支持这样一种观点：结交身居高位的人士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地位。在一家研发类公司中，和身居高位者有联系的个人通常被认为绩效较好。对美国大学男子篮球联赛(NCAA)教练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那些与精英教练有公开联系的教练更有可能被有名的篮球队聘用。即使是负面的关系，高位效应仍然会发挥作用。在对53位说唱歌手的人际关系网进行研究后发现，那些被地位较高的说唱歌手鄙视过的说唱歌手也能提高未来专辑的销量。
但是，上述研究遗漏了一个因素：女性。这些研究针对的样本全是男性或者以男性为主，它们假设，针对男性的研究结果可以无缝转移到女性身上。
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在中国进行了三项实地考察，并对2,000多名美国成年人进行了调查，以了解人们如何看待大量结交高地位人士的男性和女性。这项研究即将发表在《组织科学》(Organization Science)杂志上。
我们要求这项研究的参与者评价其小组中每个同事享有的尊重、钦佩和影响力，并确认他们的个人关系网络。根据其他所有人给出的评分计算出的平均值，就是每个人的地位得分。用类似的方法，我们还计算出了这个网络中每个人的联系人的地位得分。
我们原本预计，如果某人结交了很多身居高位的联系人，那么这个人的地位得分也会较高。然而，如果这个人是女性，这种向上社交不仅不能提升她们的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的地位反而逐渐下降。这种代价高昂的效应并没有发生在男性身上。
这是为什么呢？研究表明，人们通常不喜欢强势且雄心勃勃的女性领导者。这种模式在X（从前的Twitter）上面更加显而易见——当男性表现得比较强势时，他们的影响力会变得更大，但当女性表现出同样的强势时，影响力反而会减弱。
想一想要如何才能引起高地位人士的注意。在和同一个群体的其他众人竞争的过程中，你需要果断地向许多重要人物发起互动、询问信息并请求资源。
研究表明，当女性给人留下独断和强势的印象时，往往被认为不讨喜而且地位较低。关于女性的刻板印象认为，女性比男性更需要将群体和他人的需求置于自身利益之上。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出，人们认为，如果一个女性的社交网络重点围绕身居高位的人士，那么她就是在以牺牲群体中其他人的利益为代价为自己积攒资源。
女性该怎么办？
这里有一个策略可以让女性克服这种态度，在不引发抵制情绪的情况下结交高位人士：发出以群体为导向的信号。
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向参与者展示了一位假设中的女性，她在工作单位与地位较高或地位较低的人士组成了一个关系网络。对于其中一组参与者，我们没有提供关于她动机的信息，人们直接用刻板印象填补了这个空白——在其他研究中也是如此。他们对这位女性的评价是过于强势、缺乏团体精神，从而降低了对她地位的看法。
对于另一组参与者，我们提供了关于她接近高位人士动机的一个关键信息：她目的是推动所在群体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抵制效应消失了，这位女性被给予了更高的地位评价。
这就是说，女性可以重新界定自己的行为，以避免负面的刻板印象。然而，我们注意到，从长远来看，这种重构策略并不是一个理想的解决方案——它只是适应了已经存在的对性别的刻板印象，而不是挑战这种印象。
来自组织的帮助
组织也可以做出改变，帮助女性建立高地位社交网络而不受社会制裁。我们的补充分析表明，与工具性的高地位网络（例如寻求建议、请求资源和建立政治联盟）相比，情感性的高地位网络（比如友谊和社会支持）不太可能给女性带来负面的地位成本。因此，组织可以考虑鼓励员工与身居高位的个人建立情感性联系或多重联系（也就是情感性和工具性联系相结合）。
此外，组织还可以通过明确体现集体性的方式重构社交机会。比如，员工联谊活动可以以集体午餐联谊会等形式推出，从而让这些活动对女性来说更具有群体性，对在职父母来说更具有包容性。
我们的研究不应该让女性与高地位人士结交心生气馁；无论如何，这种联系都应该被鼓励和积极推动。相反，我们希望，通过一些重构策略和组织变革，我们可以克服女性在建立人际网络时可能面临的刻板印象，这样一来，她们就可以从高地位关系网中获得充分的回报。
（本文作者Siyu Yu是密歇根大学管理与组织学助理教授。Catherine Shea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泰珀商学院组织行为和理论助理教授。她们的联系方式是：reports@ws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