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都被抛向天花板”：南美航空波音787飞机上的惊恐时刻

Mike Cherney

2024年3月13日

在南美航空(Latam Airlines)飞往新西兰的一趟预计三小时航程的飞机上，Brian Jokat系着安全带，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睡觉。这时候飞机突然下坠，把他惊醒。他一抬头，看到右边一个人贴在天花板上，还有几个人飞来飞去。

“知道《驱魔人》(The Exorcist)里小女孩从床上飞起来撞到天花板的场景吧？跟那一模一样，”他说。“我当时的反应是，搞什么名堂？”

这起事故导致从悉尼飞往奥克兰的这架飞机上有大约50人受伤需要治疗，现在智利和新西兰的航空事故调查小组正在集中精力查找出事原因。

总部设在智利的南美航空表示，飞机在途中发生“技术故障，导致剧烈晃动” 。该公司没有给出具体细节。出事飞机为波音公司(Boeing)的787梦想飞机(Dreamliner)。

今年61岁的加拿大人Jokat说，当时没有听到气流颠簸常有的隆隆声，出事后，一名飞行员来到机舱里，说他的仪表盘黑了一两秒，然后又亮了。据Jokat回忆，那个飞行员说，‘那一刻我什么也做不了。’

波音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他们正关注着乘客和机组人员的情况。

“我们对所有参与响应的人表示赞赏，”波音公司说：“我们正和客户保持联络，需要的话会随时支援调查。”

周一发生事故的波音飞机天花板受损。

图片来源：brian adam jokat/Reuters

一些航空专家说，航空安全调查人员很可能把重点放在这架飞机的软件和动力问题上。由于事故发生在国际空域，调查工作由智利事故调查局牵头。新西兰当局提供协助，并表示他们正在收集证据，包括获取驾驶舱语音和飞行数据记录仪。

这对波音公司来说可能又是一桩麻烦。波音的声誉已经因2018年和2019年发生的两起致命的737 MAX 8坠机事故受到影响，最近又因为涉及多种机型的问题而备受困扰，包括钻孔不合要求、方向舵螺栓松动，以及1月5日发生的阿拉斯加航空公司(Alaska Airlines) MAX9应急舱门脱落事故。

飞机突然下坠时，Lucas Ellwood正在用iPad，另一些乘客刚吃完午餐。

他周围的乘客被抛到天花板上并悬在那里，顶上的面板都撞开了。当时Ellwood系着安全带，他的iPad撞到了机舱顶，并在那里停留了一瞬间。

紧接着，人和东西都掉下来了。

南美航空称，周一下午，航班降落在新西兰最大的城市奥克兰，有10名乘客和三名机组人员被送往医院，伤者均无生命危险。据救护车服务部门称，有一人伤势严重。

Ellwood说，有人头部受伤，需要颈托，可飞机还有大约一小时才能落地。乘客们在呻吟，尖叫。Ellwood解下腰带帮忙急救，后来他看到这条腰带绑在一个男人的胸部和手臂上，这个男人头破血流，缠着绷带。Ellwood的iPad掉在过道上，充电宝落在前面两个座位附近。

南美航空航班上的一名乘客展示了他受的伤。

图片来源：BRIAN ADAM JOKAT/REUTERS

“凡是没被压住的东西都飞到天花板上，”Ellwood说。“简直是飞机上的一场地震。飞机摇晃着往下坠，就好像脚下有一个空洞，把你往下拖。”今年35岁的Ellwood是一名DJ，家住新西兰。

气流颠簸也可能造成类似的伤害和事件，气象学家预计，气候变化对喷射气流的影响会增加某种强气流发生的概率。

强烈的气流颠簸造成严重伤害的事件鲜有发生。根据美国全国运输安全委员会(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的数据，2009年至2022年，共有163人因飞机强烈的气流颠簸受重伤。数据显示，在飞行过程中，因为空乘人员更有可能处于站立状态，所以受伤的可能性最大。该委员会的研究人员表示，几乎所有受伤乘客都没系安全带。

一些专家说，鉴于仪表盘出现黑屏，且南美航空说这是一次技术故障，所以气流颠簸也许不是导致这架飞机突然下坠的主要原因。

“一般来说，乘客因为没系安全带而受伤通常都是气流颠簸引起的，”前澳大利亚空军飞行员、前澳洲航空(Qantas)商业飞行员Keith Tonkin说。“但这次事件被非常明确地描述为技术故障，所以有点不同寻常。”Tonkin目前是咨询机构Aviation Projects的总经理。

另一名前澳洲航空飞行员Richard de Crespigny说，如果仪表盘真的黑屏了，那么有可能是电力问题。但他提醒说，南美航空事故的真正原因还要等调查人员的调查结果。2010年，澳洲航空一架飞机的引擎在半空中爆炸，当时De Crespigny因驾驶这架飞机安全着陆而广受称赞。

“首先，他们将调查事故发生前几分钟的情况，特别是在急坠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飞行控制面板似乎操纵飞机俯冲，”他说。“在查明事实前，我不会说这是波音公司的错。”

一些飞行员表示，这起事件提醒乘客在坐飞机时要系好安全带。虽然发生了周一的事故，但航空出行仍然非常安全。根据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nternational Air Transport Association)的数据，从多项指标来看，去年是航空出行最安全的一年。没有发生涉及客机的致命事故，尽管发生了一起涉及涡轮螺旋桨飞机的致命坠机事故。

对这趟航班上的的乘客来说，几乎没有时间理性思考。加拿大乘客Jokat说，当机头向下坠落时，他以为完蛋了。但一瞬间，飞机又恢复了平衡。

“大家都吓坏了，浑身哆嗦，”他说。“现场一片混乱，人们高声尖叫，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