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15%企业最低税率生效第一年影响了哪些公司？

2024年3月14日10:55 CST 更新

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出台的15%企业替代性最低税率刚生效一年，就影响了电力公司杜克能源(Duke Energy)、家电制造商惠而浦(Whirlpool)以及投资公司KKR和黑石集团(Blackstone)。现在，拜登想要提高税率。

美国国会在2022年通过的《通胀削减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中设立了这一税种，试图解决一些公司向投资者公布数以十亿美元计利润的同时，利用合法的税收抵扣和减免来做到缴纳极少、甚至不缴纳企业税的情况。这是一个政治和政策问题，一定程度上是国会自己造成的，拜登和民主党人试图通过开征另一种税来解决这个问题。

15%的企业替代性最低税率(corporate alternative minimum tax, 简称CAMT)本意是作为一种税收后盾，针对的是三年内平均财务报表利润至少达到10亿美元的公司。该法规为大企业的税率设定了一道底线，要求企业按照常规税制和CAMT计算税款，然后按其中较高的计算结果缴税。

但该政策也刻意保留了漏洞。美国国会明确允许企业通过一些税项减免政策（比如加速折旧和可再生能源税收抵免）来抵消CAMT和常规企业所得税。这就意味着一些利润丰厚的公司仍可以享受到非常低的税率。

“只要看看该税率政策是如何制定出来的，就知道它不会让企业的最低税率达到15%，”带有保守倾向的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高级研究员Kyle Pomerleau说。“这在该法案获得通过时就已经料到了。”

杜克能源公布其CAMT税款为6,9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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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预计十年内CAMT收入将累计达2,220亿美元。根据拜登的计划，从今年开始要将税率提高到21%，并将主要公司税率从21%提高到28%，由此创造的税收收入将有1,370亿美元。财政部称扩大CAMT是“一种有针对性的方法，可以确保采取最激进手段避税的公司承担重要的联邦所得税责任”。

CAMT从2023年1月起对许多公司生效，但政府至今仍未提出公司计算该税所需的细则。该税基于财务报表收入，而非常规应税收入，所以计算起来非常棘手。

在暂时没有这些规则可以参考的情况下，公司和会计师们在第一年都摸不着头绪，只能依靠估算，而估算的结果奇怪、复杂。一位财政部官员周一表示，现在评估CAMT是否达到了税收收入目标或有多少公司正在缴纳该税还为时过早。

十多家公司在证券公告中表示，他们拖欠了2023年的CAMT税款，也有公司税预计将很快缴纳。这些公司来自各行各业，而在向投资者提交的报告中，通常很少提及或根本没有提及某家公司为何要缴纳CAMT。

惠而浦称其CAMT税款为2,800万美元，而Ally Financial称其税款为1.28亿美元。杜克能源公布的税款为6,900万美元，并提到了CAMT与旧的外国税收抵免之间的相互影响。

KKR和黑石集团没有提供确切数字。其他披露CAMT成本或潜在影响的公司包括Corebridge Financial、爱彼迎(Airbnb)、戴文能源(Devon Energy)、通用电气(General Electric)和住宅建筑商NVR。

在许多情况下，尽管2023年产生这些影响，但正如公司向投资者报告的那样，CAMT对公司利润没有冲击。如果公司再次以两种方式计算其税金，并发现常规公司税负担更重，那么第一年缴纳的CAMT税金可用于抵消未来几年的常规公司税义务。

因此，各公司现在通常会报告更高的现金纳税额，并创建递延税款资产来反映未来收益。这两者在财务报表上通常相互抵消。从这个意义上说，该法相当于加速了未来的公司纳税，特别是如果公司有时需要缴纳CAMT、有时又不用的话。

毕马威(KPMG)华盛顿国税办事处负责人Monisha Santamaria说：“当CAMT仅对现金流产生影响时，高层的担忧程度似乎要小得多。”

一些会计师和税务专家列举了公司可能拖欠2023年CAMT税款的几个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股基薪酬，因为公司在财务报表中的扣除额与纳税时的扣除额不一致。如果公司根据另一项10.5%的最低税率将大量收入记入海外账簿，或利用税率为13.125%的出口减税政策，那么他们也会发现自己需要缴纳CAMT。

公用事业公司行业组织Edison Electric Institute (简称EEI )负责税收政策的Kristen Siegele说，非正常销售、未实现收益和有关维修的税收规定是促使公司缴纳CAMT的一些原因。她说，大多数EEI成员企业都不需要缴纳该税，但大型成员（占客户总数的75%）可能需要缴纳。受监管的公用事业公司通常不得不将其税收成本以电费的形式转嫁给客户。

Santamaria说，接近三年平均利润10亿美元门槛的企业面临的CAMT问题最棘手，这个门槛决定了这些公司是否需要缴税。这些擦边企业得进行多项复杂的计算，以确定是否需要纳税。

她说：“谁最终缴了税，谁最终没有缴税，似乎都出乎我的意料。”

会计师事务所安永(Ernst & Young)的Colleen O'Neill说，目前使企业无需缴纳CAMT的一个原因是，美国国会正在努力解决一个迫在眉睫的税务问题。目前，企业被要求分列出用于税务目的的研究费用税项扣除，而不是进行直接的冲销。这暂时增加了企业在常规税制下的现金纳税额，从而降低了企业按照最低税率纳税的风险。如果国会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将会有更多企业缴纳CAMT；美国众议院已通过一项得到企业界广泛支持的两党法案，但该法案在参议院陷入僵局。

由于企业对CAMT的执行方式还不够了解，尤其是在美国财政部没有规定的情况下，因此它们无法为规避CAMT进行太多的税务筹划。

“我认为纳税人在CAMT方面处于某种防御状态，而不是进攻状态，”O'Neill说。“如果它们正在做某件事情，而它们认为这可能会引发一项纳税义务，那么它们在做这件事之前可能会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