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已被“华尔街”抛弃

Alexander Saeedy | Photographs by Jutharat Pinyodoonyachet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2024年4月22日

华尔街的一些旧银行大楼近年来遭到了破坏。

如今，“华尔街银行”被定义为交易业务遍及全球、由投资银行家为首席执行官们提供咨询的金融机构。实际位置是否在华尔街并不重要。

与此同时，华尔街23号和其他历史建筑都成了空壳，店面空置，外墙上挂着“出租”的招牌。

“以前你会看到穿着双排扣西装、抽着雪茄的人走在华尔街，有豪华轿车在银行大楼外等着接他们，”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股票经纪人Peter Tuchman说。“这是一种老派的华尔街氛围，已经有段时间没再出现了。”

据房地产经纪公司戴德梁行(Cushman & Wakefield)纽约业务主席John Santora称，银行在华尔街的占地面积只有几十万平方英尺，而2000年时还占地500万平方英尺呢。

外地游客仍会前来拍摄历史建筑和附近的无畏女孩(Fearless Girl)雕像。（华尔街著名的“冲锋牛”雕像就坐落在几个街区外的百老汇大街上。）但银行家却寥寥无几。

“没人再来这里了，”Sunil Rally感叹道。他自1991年起就在华尔街经营报刊亭。

Rally正在考虑关闭他的摊位，因为自疫情以来，客流量减少了50%以上。他说，游客虽然有点帮助，但无法弥补银行员工撤离带来的损失，银行员工每周五天都会来光顾他的生意。

在他旁边的华尔街60号，矗立着一座55层高的大楼，建于20世纪80年代，先后由摩根大通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所有。这座大楼自2021年以来一直空置。

“最强大道”

19世纪末，华尔街推动美国从一个农业国家发展成为全球最著名的金融中心。随着华尔街银行为美国迅猛的工业增长提供资金，后来又为欧洲战争提供数以十亿计的融资，纽约取代了伦敦的地位。

华尔街成为美国金融业的代名词，是因为坐落在百老汇大街和华尔街拐角处的证券交易所，另外还有许多银行将总部设在这里，如摩根大通、Bank of New York和花旗集团(Citigroup)的前身National City Bank。

“如今的华尔街是这片大陆上的最强大道，”Matthew Hale Smith在1874年的一本关于华尔街的书中写道。“它的日常交易通过电报传送到联邦的每一个城市，以及世界上的每一个商业城市”。

后来，银行业的规模超出了华尔街的容纳能力。兼并产生了拥有大型交易业务的公司，这些公司需要更大的办公空间，而华尔街20世纪20年代的摩天大楼无法满足这些需求。

摩根大通于20世纪80年代离开华尔街23号，并于2001年将总部迁至曼哈顿中城。据摩根大通高管透露，该行曾考虑购回华尔街23号，但始终没有达成交易。现在，摩根大通正在北面几英里处的公园大道(Park Avenue)上为总部建造一座新的闪亮的青铜色办公大楼。

华尔街上的零售分行

对于留下来的银行来说，华尔街是一些零售分行的所在地，通常被视为 “主街”业务。

摩根大通从2006年开始经营华尔街45号分行，但现在要搬到几个街区之外。“它看起来就像一个保龄球馆，”大通银行纽约金融区市场主管Sarah Roselli说。“我们决定是时候搬走了。”

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和道明银行(Toronto-Dominion)这两家大银行仍在华尔街设有分行。

美国银行去年翻修了位于华尔街95号的小分行。负责该行纽约战略的Jaime Stojanowski说，虽然人流量比疫情前有所减少，但该分行每月仍有约2500名客户前来开立支票账户或转账。

美国银行零售银行业务高管Aron Levine表示，摩根大通关闭这条街的分行可能会带来更多客户。

但要进入道明银行和美国银行的分行，你必须转过街角。入口并不在华尔街上。

陵墓和豪华健身房

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场内经纪人Tuchman亲眼目睹了华尔街的变化。他于1985年开始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工作，担任电传打字员，负责提交Cowen & Co的股票订单。

“当我走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里适合我，”他说。“这里充满活力，让人肾上腺素飙升，而且一片混乱。”

如今，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大厅里安静了许多，到处都是嗡嗡作响的电脑，随处可见CNBC的主播。在外面，住在豪华公寓楼里的年轻专业人士的出现，正在让历史悠久的金融地标发生变化。

高端连锁健身房Equinox位于华尔街14号，以前这里是美国信孚银行(Bankers Trust Company)的总部。大楼的顶部设计得像哈利卡纳苏斯陵墓(Mausoleum of Halicarnassus)。T.J. Maxx在地下室。

Tuchman还记得它还是一家银行实体时的情景。

“它有巨大的天花板，每个出纳窗口都有精美的手工青铜器，”他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