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最聪明的人都在听这档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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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Acquired的两位主持人本·吉尔伯特和戴维·罗森塔尔在西雅图的气候承诺竞技场来了一次现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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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quired发展历程中的关键时刻出现在2018年,当时,两名主持人想做一期关于特斯拉(Tesla)的节目,但没有收购案可聊。这时,罗森塔尔提出了改变这档播客定位的洞见。

Acquired其实并不是一档关于收购的节目。

它已经成为讲述世界上最成功公司史诗般故事的节目。

“我在这方面有一套理论,”罗森塔尔说。“我认为企业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宏大、最精彩的非虚构故事。现在早已没有罗马帝国了。如果你想寻找像古代传奇一样的故事,那就是苹果、微软和LVMH。这是人们追求丰功伟业的舞台。”

“一开始默默无闻、一无所有的公司如何发展成为现代世界最重要或最有价值的机构,”吉尔伯特说。“这是特别吸引人的点,我们基本上每次都用这个来吸引听众。”

播客市场已经有一大堆让首席执行官们回顾过去、畅想未来的友好访谈。如今,科技圈的大佬们很时兴去达沃斯、爱达荷州森瓦利,和Lex Fridman播客节目做客。

但没有哪个成功的播客像Acquired这样打破播客的成功规则。

一期节目需要花费好几百个小时来做研究,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年只发布12期节目,并像搞大型活动一样隆重推出。事实上,Acquired十分不同寻常,吉尔伯特和罗森塔尔甚至并不把它视为一档播客。他们把自己的节目描述为“对话式有声读物”。一位听众对我说,它们是“财经色情片”。

吉尔伯特和罗森塔尔以全面的分析、清晰的叙事和整个节目精良的制作而著称。他们注重质量,崇尚稀缺性。他们希望少而精。

两位主持人称Acquired为“播客中的爱马仕”,这是一个极具价值的品牌。他们现在对涵盖四期节目的赞助资格收取40万到60万美元的费用。目前的特约赞助商是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旗下一个部门。即使仅在历史节目中打广告,每月的费用也高达4万美元,因为这些历史节目的下载量占总下载量的三分之一。

解释企业的成功之道已经成为他们自己的经营成功之道。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对创业灵感如何造就数十亿乃至数万亿美元的企业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都可能会听Acquired。这档节目的听众去年增加了一倍——前年也增加了一倍。

现在,Acquired为吉尔伯特和罗森塔尔带来一年数百万美元的收入,也为他们带来了投资机会:他们向赞助该节目的成长期科技公司投入资金,最近,他们完成了一只名为Acquired Capital的基金的首轮融资,该基金规模为3,000万美元。

两位主持人说,该节目得到认可,是因为他们尊重听众的智商,他们说,Acquired的粉丝可能比其他任何播客的粉丝都更具商业智慧:Acquired的听众有40%是最高管理层或副总裁级别的高管。这其中包括Spotify的的首席执行官丹尼尔·埃克(Daniel Ek),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节目之一,苹果公司的顶层高管埃迪·库埃(Eddy Cue)也是粉丝之一,他说他会在上下班途中收听。

有几次,库埃甚至在把车停在车道上之后还留在车里,因为他听某一期Acquired的节目,听得入了迷。他甚至会在清晨走进苹果公司办公室、周围没有人的时候用iPhone外放该节目。

“一旦开始听,就很难停下来,”他说。

Acquired的节目并不是一直用这种方式制作,也不是一直都这么长。

讲特斯拉的那一期是Acquired首次突破两小时的节目。这既是他们当时最长的播客,也是最受欢迎的一期。

去年,他们进行了又一次大胆尝试,讲述了奢侈品巨头LVMH的故事,这是他们第一次探索科技、媒体或娱乐业以外的行业。这期节目再度刷新了节目开播以来的人气记录。

LVMH这期节目让更广泛的听众群体知道了Acquired,这并不令人意外。但让人意外的是,这期节目吸引了整个硅谷的人,促使斯坦福大学(Stanford)的本科生成立了自己的Acquired听友俱乐部,还吸引了一批重量级高管,这些高管来自身价数万亿美元的大公司。库埃就是通过LVMH这期节目发现这个播客的,他立即把之前的各期节目调出来大听特听,一边等待新节目上线。“我总感觉听完以后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说。

听众对LVMH“天才商业模式创新”的热烈反响让Acquired的主持人有了信心,他们决定去追寻自己的好奇心,无论这种好奇心会把他们引向何方,他们知道,听众会追随他们,新的听众也会找到他们。

如今,他们有一份名单,列出了他们希望讲述的50家公司。排在名单前列的是苹果、谷歌(Google)和迪士尼(Disney)。今后,他们还希望做关于法拉利(Ferrari)、戴尔(Dell)、宜家(Ikea)、雅诗兰黛(Estée Lauder)、Genentech、Levi Strauss的节目,此外,乐高(Lego)这家公司,他们打算等到孩子长大一点再讲。

“对我们来说,节目必须要适时推出,但也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吉尔伯特说。“其他大多数播客会追一些新闻热点,这些内容的价值在六个月后就会归零。我们希望自己创造的东西在五年之后还能保留九成的价值。”

难得见到吉尔伯特和罗森塔尔坐着录制节目。他们录制Acquired都是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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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旦选定某家公司,便开始制作,一期节目从开始到完成,整个过程需要六个星期。

Acquired不只是那种两人加一个麦克风的播客。吉尔伯特和罗森塔尔成为了研究这些公司的专家。他们更多地把自己视为历史学家而非记者,但他们不仅阅读、观看和收听所能接触到的一切资料,而且会采访前员工。他们用一个月的时间了解一切可能了解的信息,然后把他们发现的最精彩的东西报告给听众。

他们每天都会交谈,但在录制之前尽量不与对方分享他们的发现,现在,守住口风变得简单一些,因为吉尔伯特住在西雅图,罗森塔尔住在旧金山。他们在避免剧透的同时,也会对对方可能会说的话有些准备,因为吉尔伯特会兴奋地给罗森塔尔发短信,谈一些他无法停止思考的话题,比如台积电的极紫外光刻技术,又或是开市客的的现金流周期。

他们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传奇人物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和英伟达(Nvidia)首席执行官黄仁勋(Jensen Huang)的精彩访谈是迄今为止下载量最高的节目。但他们的招牌节目中并没有嘉宾。他们甚至不插入其他声音。只有主持人在说话。

罗森塔尔会准备一份50页的松散提纲,一条条列出要点,吉尔伯特则会准备一份列有待讨论关键主题的清单,但谈话内容并不会事先写好。两人的默契是这档节目的一大魅力。

在录制节目当天,他们会起个大早,因为前一晚他们兴奋得睡不着。他们告诉妻子当晚不要等他们吃晚餐。然后,他们一整天都站在那儿录音。“不会坐下来,”罗森塔尔说。“哪怕我们之前已经被研究过程弄得有点不舒服或者觉得很累。”等他们录完时,他们已经精疲力竭。

接下来是真正考验人的工作:编辑。

两位主持人与他们的编辑,也是除他们两人以外唯一一个参与节目制作的人一起回听节目,总共要回听四遍,之后,这期节目才会出现在你的播客推送中。就拿上个月播出的讲微软的那一期来说,他们录制了九个小时,成品大约为四个小时。在他们看来,听众每一秒都有可能走神做其他事情,所以,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剪掉任何哪怕只有一点点无聊的部分。

“我们的目标是,让节目听起来像是一场精彩而自然的对话,”吉尔伯特说。“在幕后却根本不是这样。”

他们的节目为成功喝彩,但不会去掩盖失败。因此,有一期节目让他们感到遗憾,这期节目是在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的加密货币交易所暴雷、班克曼-弗里德被犯有欺诈罪之前对他进行的采访。此后,他们定下了一个规矩:仅在深入介绍受访高管的公司之后,才发布对高管的访谈。但他们不是仅仅道个歉,或者删除那期节目,而是想出了更合适的办法——一个非常符合Acquired做派的办法。

在FTX倒闭后不久,他们发布了自己的致歉声明:做了一期关于安然(Enron)的三小时的节目。

许多戏剧性的商业故事在等待Acquired讲述。但它们首先得成为历史。去年,一位听众询问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讲OpenAI的那一期节目,想来迟早要上线的。

“我不知道,”吉尔伯特说。“再过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