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案】李家田稱「屠龍」從沒以致命武器傷人 遭警嚴刑迫供遂虛構證供
李家田供稱「屠龍」使用汽油彈是想在示威現場「想嚇退警察」。
美聯社資料圖片
「屠龍案」周四（11日）續審，被告李家田續接受盤問。李指當時網上有人聲稱擁有「大殺傷力武器」，「屠龍」隊員經常以此說笑，雖然TG紀錄顯示「屠龍」群組曾討論試「槍」，但李指隊員對試槍只是抱持「觀望態度」。「屠龍」的行動只是「搞破壞」、堵路、裝修等，從沒有實質或意圖以致命武器傷害人身，即使部份隊員曾使用汽油彈，也沒意圖以此傷害人，只是「想嚇退警察」，李家田承認曾參與「屠龍」逾10次行動，也沒跟大家討論過行動部署，行動前租用的安全屋只是用作「瞓覺、玩、打機」。李又指自己因被捕時被虐打迫供，所以想盡量滿足警察「等佢攞啲證據返去」。
黃振強曾對被告嚴文謙因女友缺席行動有微言
案件今踏入第50日審訊，被告李家田續出庭作供，由被告嚴文謙的代表大律師作盤問。李在盤問下表示知道嚴當時有女朋友，根據警方檢取的Telegram（TG）訊息紀錄，李確認嚴曾多次因女友的緣故，無法出席「屠龍」聚會，或是要帶同女朋友一起去示威，令黃振強對於對嚴有微言，黃振強曾在「屠龍」群組內罵嚴文謙「又帶條友出嚟，佗手掕腳，佢走唔切點算呀？你救佢我救你呀？攬炒呀？」、「你帶住佢，我就唔出，你自己諗」。李確認嚴會經常提起女友，同意辯方指嚴的女友是「較有支配性」，會「指揮嚴文謙做乜做乜」。
各人沒因屠龍小隊出名擔心樹大招風
辯方之後指，當時網上有其他類似「屠龍」般對政府不滿的群組，有不少人「講得俗啲，吹到好大」，聲稱有大殺傷力武器如手榴彈，又指有一暱稱為「毒蛇」的人士，曾聲稱把許多大殺傷力的武器「收喺山窿」，李表示同意，又指當時「屠龍」隊員因認為「毒蛇」「吹水」，故會拿來說笑，同意辯方舉例「講起邊個有武器，就話喺個山窿度」。
辯方之後引述「屠龍」TG群組對話，黃振強稱「今晚試，副眼鏡（控方指為槍械的代號），唔知清唔清」，TG用戶「百鬼夜行」（被指為隊員程于寶）指：「想睇」，用戶「快樂的TT」（被指為隊員梁政希）卻指：「你哋呢啲係咪術語嚟，我唔識」，而「Kan」（被指為隊員林銘皓）問：「幾度近視」，最後嚴文謙回覆指：「我哋使唔使搵人守洞」、「試咗未」、「山洞到」，嚴又指自己「守緊」山洞。李家田確認上述內容，並同意辯方說法，當時成員間對有槍試「都係觀望態度，唔知係咪真」。
另外，李家田曾供稱自覺曾被警方跟蹤並告知隊友，辯方問有否隊員表示擔心；李就指沒有，隊員有繼續外出參與「勇武」示威，直言「佢哋有冇防範，我覺得冇嘅」，又指各人似沒因屠龍小隊出名，因擔心樹大招風。
李又在提問下補充，「屠龍」於 2019 年 8 月 25 日因勇武的行動成名，當時他繼續留在隊內，是想為製作紀錄片搜集資料。他又憶述曾進入理大觀察示威者，有示威者欲打開廁所假天花逃離警方追捕；亦有人互相依偎，有示威者神情呆滯地躺在地上。理大被圍後，示威者陷入絕望。
汽油彈擲警防線想嚇退警察
代表被告劉佩凝的大律師馬維騉之後盤問李家田，李確認僅他一人到理大參與示威，與「屠龍」無關。而就承認事實指，嚴文謙、張銘裕和黃振強在灣仔克街展鴻大廈的單位被捕，控方指該單位屬「屠龍」租用的「安全屋」，李供稱「屠龍」此前也會租用安全屋休息及放裝備，惟指各人「唔係咁認真示威嘅人」，安全屋是「瞓覺嘅地方，佢哋都係玩、打機」，絕少如控方所指會傾談接下來示威的行動及手法，但可能會在TG群組談及行動詳情。
辯方之後問屠龍小隊的行動，是否「出去搞破壞、堵塞路、裝修、破壞下一啲設施、商鋪？」李稱「係」，同意從沒有實質或意圖使用致命武器去傷害人身；就黃振強提及過使用汽油彈，李同意屠龍的搗亂行動曾使用過，但從沒有實質或意圖用汽油彈用來傷害人身；李又確認「屠龍」隊員在討論行動的過程中，亦從沒有提出要以汽油彈傷害人身，汽油彈僅用作破壞。
控方又指「屠龍」將汽油彈擲到警方防線，質問李「係為咗啲咩，照住條街俾佢哋行？」李就解釋「可能佢哋想嚇退警察」，並在盤問下指曾看過黃振強使用汽油彈，印象中嚴文謙亦有使用，但張俊富、張銘裕則不曾使用。
另外，李家田又指，不知道黃振強以其TG頻道「育龍」眾籌用的泰國戶口存了超過50萬元，直至本案審訊期間，才得知黃曾以個人戶口收款達 100 萬元。李亦對黃用眾籌的20 萬元旅行，多次到馬會賭博等均不知情，他亦為此感到惋惜。李家田之後在控方盤問下，指自己一共由黃振強手上收取了逾萬元資助，用來吃飯、乘車、娛樂等，他會私下問黃振強拿錢，但不知道其他隊員有否這樣做。
控方之後問李「屠龍」聚會時做的事情，李回答「吹水講笑」，如提及「毒蛇」和打機；如果剛參與示威，便會討論示威者與警方的行動，例如會說自己「中咗幾多催淚彈」、「啲警察追我，我就走得好快」之類，在法官追問下指，李解釋中催淚彈後身上會有瘀傷，又稱自己或曾參與「屠龍」超過十次的行動，只曾談論示威裝備、打扮等，但沒有討論過行動部署。
庭上與代表大律師示範被打動作
控方之後就李家田供稱被警方施水刑及拳打腳踢作詳細盤問，李認為自己遭受水刑的時間比遭拳打腳踢時間更長，後者約長30至45分鐘，又在控方提問下，指毛巾大概被弄濕約8至10次。就李供稱他被打時，被逼坐在一電腦凳上、雙手被手扣反鎖背後，並認為警員非用全力打他，但因氣門被打無法「唞氣」而感辛苦。
控方質疑，其中一名被指控打李的警員5820「好大個肚腩下」，要「屈住肚腩」、「摀低身打你氣門，你係咪要我哋相信你呢個說法」？李稱「係」，又指當他坐在該沒有手柄的電腦凳上，警員6314以穿上軍靴的腳踢自己左邊腰間，導致有紫色的瘀傷。控方之後指「我想像唔到」，要求李在庭上作出示範，李家田遂在法庭安排下扮演警員，向與其身形相若的代表大律師示範動作，法官則在旁觀看，並形容該動作為「將右腳提高，打橫踢到左邊腰間」。李又補充指對6314踢了自己多少下沒印象，另李表示自己被捕時沒穿上衣，故被打及水刑時仍赤裸上身。
被虐打迫供後想盡量滿足警察
李家田續供稱，受水刑後警署警長馮保羅再恐嚇問他：「黃振強講晒你哋去西貢行山試槍，同鴻仔佢哋行吖嘛，知㗎啦，依家係唔對數啫，我哋係幫緊你咋。」之後又有警察威脅會以藏有軍火罪名拘捕他及其母親，以及要脅「啪」了兩人，李家田當時遂招認指槍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吳智鴻處。及後馮詢問李「知唔知道鴻仔（吳智鴻的暱稱）有幾多枝槍呀」？李回答「唔知」，馮再問：「係咪三枝呀？」他當時就據此判斷吳智鴻有三支槍。
控方則質疑，警方在拘捕李家田前，已分別從吳智鴻家、蘇緯軒身上及摩星嶺找到三枝槍，「點解會話『唔對數』」？李表示自己不能確認警方當時已知道涉案槍械數目「對數」，又供稱在上述同一時間、即在水刑發生後，警察以「傾偈」的方式詢問他槍械的下落，他為免再被警方打及連累母親，亦向警方虛構吳智鴻曾用膠袋裝起一枝槍、連槍帶袋交給自己。
控方就質疑問：「打完你、踢完你、𢫏完你、水刑之後，佢哋同你傾偈？」李稱「係」，指警方著他記住多個名字及形容，包括黃振強、吳智鴻、賴振邦、張俊富、嚴文謙、張銘裕，但沒提及本案另兩名被告劉佩凝及許湛榮。
李又供稱，當日被打後亦向警員虛構指自己把吳智鴻交給自己的槍，放在一個綠色袋裏，不過警察沒有當場檢獲證物，他於被捕後在警署內錄取錄影會面時提及此事，警方遂於翌日帶他重回住所檢取綠色袋。控方質疑他為何虛構把槍收在一個可在屋內被找到的袋，李解釋是自己慣常外出用的袋，故第一時間想到，強調自己當時心情是想盡量滿足警察，「佢問我點樣袋住枝槍，我就答一個袋」。至於為何不虛構已將袋扔掉或歸還吳智鴻，李家田此時緊盯主控官，略提高聲量道：「當時我受到咁不人道嘅待遇之後，我唯有講啲嘢出嚟畀佢……因為我根本就冇槍……等佢攞啲證據返去」。控方指警方沒有當場檢取他的袋，而是在他被捕翌日才回到其住所檢取，問李「有冇失望、有冇唔高興？」李平靜地回應「冇失望」，也沒有不高興。
案件編號：HCCC164/2022、HCCC255/2023
粵語組報道 編輯：李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