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种族歧视：达沃斯论坛被控诉“有毒”
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克劳斯·施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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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六名女员工在怀孕或休完产假返回工作岗位时被撤掉或事业受到了影响。另有六名女员工描述了她们遭受高级管理人员性骚扰的经历，其中一些高级管理人员仍在世界经济论坛工作。有两人说，多年前，她们在包括达沃斯论坛在内的一些世界经济论坛集会上受到贵宾的性骚扰。在这些集会场合，女性工作人员对代表们的要求要随叫随到。
另外在最近发生的两起事件中，世界经济论坛的白人管理人员在黑人员工面前使用黑鬼的说法，随后员工们提出了内部投诉。一些黑人员工还因自己没有获得晋升机会或被排除在达沃斯论坛之外正式投诉了世界经济论坛领导人。
世界经济论坛拒绝让施瓦布接受采访。论坛发言人Yann Zopf在一份声明中说，这篇文章将“错误地描述我们的组织、文化和同事，包括我们的创始人”。
世界经济论坛在给《华尔街日报》的书面答复中说，该组织对自己和员工都有很高的价值观要求，有保密的举报渠道和彻底的调查程序。世界经济论坛称，施瓦布从未为员工设立年龄限制，他与人力资源主管合作，使员工在超过正常退休年龄后仍可工作。
世界经济论坛驳斥了《华尔街日报》对一些事件的描述，称该组织对骚扰或歧视行为零容忍，并对收到的任何投诉都作出了适当回应。该论坛说，自2020年以来有三起种族歧视指控报告，每一起都经过了彻底调查，并采取了适当行动。
世界经济论坛还表示，《华尔街日报》描述的许多事件，包括那些指控歧视怀孕女性的事件，都涉及因业绩原因或在重组中被解雇的前雇员。世界经济论坛的一位发言人说，女性员工在休完育儿假后并没有面临更高的离职率，在八年的时间里，至少有150名员工在休假后回到原岗位，或者去了更好的工作岗位。
在今年5月21日致员工的一份内部通知中，施瓦布宣布他计划辞去执行主席职务。他表示这是计划已久的工作过渡的一部分。他说自己将继续担任基金董事会非执行主席。在宣布这一消息之前，施瓦布曾致信《华尔街日报》的出版人和主编，表达了对本文报道的担忧。
世界经济论坛的工作场所文化令许多员工尤其感到苦恼，因为该组织公开表示要促进性别平等。该组织每年都会发布《全球性别落差报告》(Global Gender Gap Report)，详细介绍各国在实现性别平等方面取得的进展。一些关于虐待的指控正是来自编写该报告的团队前成员。
去年生下双胞胎的Topaz Smith表示，在休完产假回来的一周前，她被告知自己的职位已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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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担任世界经济论坛高层管理者的前美国能源部官员Cheryl Martin说：“世界经济论坛所追求的目标与幕后行为之间存在差距是最令人失望的事情。”
《华尔街日报》采访了80多名现任和前任员工，他们的工作时间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不一。他们中的一些人因所谓的共同创伤走到一起，创建了名为“WEFugees”的WhatsApp群组，该群组有数百名世界经济论坛前雇员。
“目睹同事们在高层人员的骚扰折磨下明显地孤僻，从合群、开朗变得自闭，避免目光接触，在多年后讲出噩梦，这令人痛心，”曾在世界经济论坛工作一年多的前美国媒体高管Farid Ben Amor称。“这与我们许多人加入世界经济论坛时的热忱和认真形成鲜明对比，尤其令人痛心。”Amor于2019年从世界经济论坛辞职。
老板
1971年，当时还是年轻德国学者的施瓦布创办了第一届达沃斯论坛。他将达沃斯论坛打造成了一个汇聚世界领袖、亿万富翁和社会名流的全球峰会。（《华尔街日报》出版商道琼斯公司是世界经济论坛的合作伙伴，在达沃斯年会上高调亮相。）
50年来，施瓦布作为世界经济论坛的领导，也将该论坛从一个小型非营利组织发展成为一个年收入超过4亿美元的庞大组织，在日内瓦、纽约等多个城市拥有约1,000名员工。很多渴望改变世界的年轻专业人士加入该组织。一些人说，他们在世界经济论坛工作期间受益匪浅，结识了知识渊博的同事，遇到了仁慈的老板。
另一些人则提到较黑暗的一面，称女性经常被性化和物化，他们说这是该组织最高层定下的基调。从世界经济论坛成立的最初几年开始，就有员工称女性被提醒要小心提防施瓦布：如果你发现自己和他单独在一起，他可能会对你的外表发表令人不适的评论。他们形容他的行为与其说是有威胁性，不如说是令人尴尬，但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是不合适的。施瓦布在1971年娶了他的前助手Hilde为妻，两人一直保持着婚姻关系。
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在2020年举行的第50届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年会上致欢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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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济论坛前公关主管Barbara Erskine说，施瓦布曾让一名基金董事会成员告诉她需要减肥。Erskine说，施瓦布对其他高管说她没有魅力。Erskine在世界经济论坛工作了十年，于2000年离职。
三名曾在日内瓦与施瓦布密切共事的女性告诉《华尔街日报》，过去几十年里，施瓦布对她们说了一些让她们感到不适的暗示性话语。这三名员工中有一位前台、一位私人助理和一位欧洲职员。其他几位同事说，他们知道施瓦布对这几名女性的行为。
上述在施瓦布手下工作过的前台说，施瓦布曾邀请她参加私人晚宴和郊游。她说，她不止一次不得不向他明确表示，“我想要的只是职业关系，不涉及性”。
Myriam Boussina在上世纪90年代曾在世界经济论坛担任施瓦布的私人助理，负责处理合作公司的事务，她说施瓦布称赞她的着装、发型和身材的方式不适合工作场所，让她感到不舒服。
“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知道他觉得我很漂亮，”Boussina说。“手里握有重权的男人都觉得可以得到任何女人，且不以为耻。”
她说，当时没有真正的人力资源部门，她无法通报此事。她说：“没办法投诉，办不到。”
世界经济论坛称，施瓦布从未对员工有过性挑逗，这些女性的指控是含糊和虚假的。世界经济论坛一位发言人说：“施瓦布先生不会有也从未有过你所描述的粗俗行为。”
本世纪头几年曾在日内瓦工作的上述欧洲职员说，施瓦布从未越界与她发生身体接触，但他的暗示性言论和行为模式“对女性而言是很可怕的经历”。她说，有一次，施瓦布把腿支在她的办公桌上，胯部对着她的脸，对她说，他希望她是夏威夷人，因为他想看她穿夏威夷服装。
她说，施瓦布不止一次地对她说：“我得给你找个男人，如果我没有结婚，我会排第一个。”
世界经济论坛一名前高级管理人员证实，这名欧洲职员不久后告诉他，施瓦布对她有过一些轻佻言语。
论坛总部位于瑞士科洛尼，俯瞰日内瓦湖。
这位前高级管理人员和另一名世界经济论坛员工说，他们目睹过施瓦布在这名欧洲员工和其他女性面前摆出用胯部对着人的姿势。
世界经济论坛表示，施瓦布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令人作呕，是不正确的，”世界经济论坛发言人说，还称施瓦布并不熟悉夏威夷服装。
“蓝上有白行动”
世界经济论坛是一个国际组织，也是一个家族组织。施瓦布的两个孩子在该论坛担任高级职务，他的妻子是施瓦布社会企业家基金会(Schwab Foundation for Social Entrepreneurship)的联合主席，该基金会是世界经济论坛的姊妹组织。
世界经济论坛的章程规定，基金董事会成员中至少有一人必须是施瓦布或其直系亲属。章程还规定：“创始人本人指定他在基金董事会的继任者。”
据世界经济论坛网站介绍，基金董事会由来自社会各界的约30名成员组成，其中包括大提琴家马友友、约旦王后Rania Al Abdullah以及世界银行(World Bank)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负责人。
世界经济论坛资历较深的人士说，施瓦布喜欢雇用有吸引力的人。这些人通常是达沃斯年会的工作人员。世界经济论坛的前高管说，这种情况下，性骚扰自然会出现，有几名员工向他们抱怨过合作伙伴的不当行为。一名前雇员说，甚至有一个说法来形容贵宾与世界经济论坛工作人员之间的性接触：“蓝上有白行动”，是指双方佩戴的名牌的颜色。
世界经济论坛表示，对活动中的骚扰行为采取零容忍政策，对任何此类事件的报告都将立即进行调查并采取适当行动。世界经济论坛表示，不熟悉“蓝上有白行动”的说法。
有女员工说，她们的同事、尤其是男同事，经常会对她们的外表品头论足。“要长得好看，要穿紧身裙，压力很大，”一位曾在2010年代在世界经济论坛工作过的女性说。“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从未经历过像在世界经济论坛工作时这样，把外貌当作如此重要的话题。”
她说，论坛活动参与者向年轻员工提出性要求是常有的事。她记得，在世界经济论坛一次非洲峰会上，一位企业首席执行官问她是否愿意回到他的房间，和他一起喝一种特别的日本威士忌。她拒绝了。
前美国能源部官员Martin说，她在担任世界经济论坛管理委员会成员期间曾寻求内部改革，以解决骚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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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2006年加入世界经济论坛的女性说，她会收到论坛合作伙伴发来的短信，说“你今天很漂亮”，并要求在当天活动结束后一起喝一杯。她说，曾有一位政府部长打电话给她，说他酒店房间里出了所谓的问题，让她过去，她不得不拒绝了他。
“我们的男同事收到了来自论坛活动参与者的各种信息，比如，你是否知道今晚有没有女孩可以一起出去？”她说。“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感到自己受到了保护。”
前美国能源部官员Martin说，她在担任世界经济论坛管理委员会成员期间曾寻求内部改革，以解决骚扰问题。她说，她曾推动加强达沃斯论坛的行为准则，并鼓励员工报告活动中存在的任何骚扰行为。
Martin说，施瓦布和其他管理委员会成员认为她的主张属于反应过度。她说，2018年，施瓦布调整了她的岗位，剥夺了她的职责、手下的员工和预算资源。他从未告诉她原因。Martin于2018年晚些时候辞职。世界经济论坛称，在她决定离职之前，她被赋予了新的职责。
“我尽我所能进行了改革，当我意识到我真的无法再做更多事情时，我辞职了，”她说。“你已竭尽所能搬起那些石头。”
不正当的触摸
根据投诉人的访谈以及送交世界经济论坛人力资源部或其他高层领导的文件，多年来，该论坛留用了大约十几名被投诉的管理人员，某些情况下还提拔了他们。《华尔街日报》看到了这些文件。世界经济论坛表示，对所有投诉都进行了调查，终止了那些违反政策的人员的职务，并得出结论认为有些投诉毫无根据。
2018年，Justyna Swiatkowska向法务和人力资源部门投诉，称经理George Karam下班后约她出去喝酒，对她进行了不正当的触摸，并强吻了她。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这件事加之Karam仍在论坛上班，给我造成了精神创伤，我不敢去上班，”Swiatkowska在给人力资源部负责人和论坛总裁的电子邮件中写道。“我还了解到，我并不孤单，还有其他女性也有类似的遭遇。”《华尔街日报》看到了这封邮件。
1971年，施瓦布创办了第一届达沃斯论坛。他将达沃斯论坛打造成了一个汇聚世界领袖、亿万富翁和社会名流的全球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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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年，一位同事提出了关于Karam的类似投诉。这两名指控者还发现了其他受害者，其中一名女性告诉她们，她早在几年前就投诉过Karam。
“至少从第一次收到相关投诉开始，论坛就对Karam的掠夺性行为了如指掌，但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里，论坛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制止这种骚扰行为并照顾受害者，”Swiatkowska在给人力资源部负责人的另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
世界经济论坛表示已展开调查，并在一周内解雇了Karam。他很快就在论坛的一个合作伙伴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世界经济论坛称，论坛已明确表示，Karam在新岗位上不得与该论坛或论坛员工接触。Karam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其他一些被投诉的论坛管理人员仍在他们的岗位上。
据一份发给施瓦布和另一位论坛领导的投诉称，在2010年的一次流感疫苗接种活动中，现任技术和数字服务主管Malte Godbersen在一位年轻女员工出现时假扮成医生。
据这名投诉人和知情人士说，当时，Godbersen问了这名女员工一些医学问题，当她问是否应该脱掉上衣时，他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但首先要求她将身体摆成不同的姿势。就在这时，一位真正的医生走了进来，这名年轻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其中一名知情人士说，碰巧在现场看到这一幕的施瓦布高级副手Jeremy Jurgens大笑起来。
投诉称，Godbersen随后说这是一个玩笑。不久后，他送花到这名女士家中。这名女员工向论坛人力资源部门提出了投诉。
人力资源部召见了这名女员工，讨论了所发生的事情。投诉称，几乎就在那之后，她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工作不断受到上司（不是Godbersen)的批评，尽管外部利益相关者对她的工作给予了积极评价。
几个月后，世界经济论坛解雇了她。人力资源部告诉她，解雇她与此事无关，是因为她的工作表现。
论坛表示，那件事只是一场误会，Godbersen已经道歉。文件显示，他受到了训斥，奖金也被削减。Godbersen仍在论坛工作。他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职场新妈妈
据知情人士透露，一些女员工在怀孕或分娩后，在世界经济论坛职场上的命运急转直下。一些女员工在休完产假刚回来时就受到了尖锐的批评，或者失去了自己的职位。有时，她们会得到临时工作或职位，但这些职场妈妈认为这是对她们的降职。
她们说，这样的结果与论坛的公开立场相冲突：世界经济论坛发表了多篇文章和白皮书，强调支持职场新妈妈的重要性。
世界经济论坛执行董事Jeremy Jurgens今年早些时候在印度海得拉巴举行的一次会议上发表讲话。
图片来源：Almaas Masood/Reuters
据知情人士称，在一位新妈妈休完产假返回工作岗位不久后，施瓦布的高级副手Jurgens就出言贬低她，多次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2018年，当她向人力资源部门抱怨Jurgens霸凌她时，人力资源部人员引导她去看心理医生。世界经济论坛表示，关于职场霸凌，没有可采取行动的投诉。Jurgens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2021年，在一位新顶头上司手下工作时，这位女士流产了。她在病床上写给丈夫的一篇日记中解释了自己是如何工作到精疲力竭却没有透露自己怀孕的：“在这种地方，你不可能私下向你的经理透露（你）怀孕了并期望工作量会减轻，同时还要努力应付怀孕头三个月的疲惫。”
世界经济论坛表示，如果有员工提出要求，论坛将提供灵活性，但前提是有更多的团队愿意接纳。
2022年加入论坛的纽约办事处员工Topaz Smith去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她说，在今年2月休完产假回来的一周前，她被告知自己的职位已被取消，尽管她说自己没有任何与绩效相关的问题。她获得了一个为期六个月的临时职位。
Topaz Smith称该论坛是“一个充满心理暴力的机构”。
图片来源：Kayana Szymczak for WSJ
她说，在几周之内，该论坛就聘请了一名接替者，担任与她之前相同的“合作伙伴领导”职务，涵盖了她之前的职责。
“这是一个充满心理暴力的机构，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有公信力来撰写《全球性别落差报告》，并对全球经济和行业的运行方式指手画脚，”她说。
世界经济论坛表示，该职位的变动是更大规模重组的一部分，论坛还设立了一个临时职位，帮助Smith找到另一个机会。
那个N开头的词
世界经济论坛有时很难实现其宣扬的促进多元、平等和包容(简称DEI)的理想。曾在该论坛工作过的黑人员工说，他们无法获得晋升机会，被排除在达沃斯年度盛会之外，一些管理人员发表了不得体的言论，有的语焉不详，有的则是赤裸裸的种族主义言论。
六名黑人员工讲了他们失去晋升机会或更好的机会突然被夺走的经历，其中一些人的老板反馈说，他们在高层领导面前不够有“存在感”，或需要更多地微笑。该论坛表示，晋升是基于功绩的。
达沃斯俯瞰图，世界经济论坛在此举办年度盛会。
图片来源：Francesca Volpi/Bloomberg News
Kimberly Bennett是一名曾在日内瓦工作并帮助领导了黑人员工资源小组的一名黑人员工。今年早些时候，Bennett致信人力资源部门，提出了许多黑人员工的关切：尽管他们在达沃斯组织了重要会议，却被排除在参加达沃斯论坛的工作人员配额之外。
她提到一个例子，论坛的DEI团队向达沃斯派出的工作人员都是清一色的欧洲白人，尽管该团队中有多样化成员。她在信中问道：“如果我们选派参加我们最重要活动的大多数代表都是白人，我们还有什么DEI承诺呢？”
她说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该论坛表示，只有一半的员工会参加达沃斯年会，谁去参加年会与种族和性别无关，而是根据现场需要进行选择。
近年来，有两名管理人员在为他们工作的黑人女性面前说了那个以N开头的词。
长期担任施瓦布运营主管的Jean-Loup Denereaz就是其中之一。几位员工讲了他这些年发表的不雅言论，包括2017年一名女性向老板投诉他在回应一起性骚扰投诉时发表不当言论的事件。2018年，Denereaz被世界经济论坛解雇，此前他在办公室公开场合贬低团队中的一名黑人女性。据了解此事的人士称，他在离开时说，“你对一个N——能有什么指望”。
Tiffany Hart家中的会议徽章。
图片来源：Hannah Yoon for WSJ
该论坛表示，Denereaz的事件令人深恶痛绝，他因违反行为准则在事件发生后几天内被解职。Denereaz未回应置评请求。
另一起事件发生在2022年9月日内瓦的一次团队午餐会上，当时同事们正在分享来自丹麦的巧克力棉花糖。根据了解此事的人士和《华尔街日报》见到的文件，南非经理Margi Van Gogh和另一位白人同事讨论了这种糖果在丹麦被称为“N-球”，在南非有一个听起来类似的名字，并在一位黑人女同事面前使用了这个词的全称。
这位黑人女性感到震惊，后来在给她的经理Van Gogh的一封电子邮件中提出了这个问题。她写道，她并不认为使用这个词是“出于恶意”，但这个词对她和其他黑人来说是一种冒犯。“大家的共识是，这个词的唯一正确用法就是根本不用它。”
据知情人士说，Van Gogh在一次会议上哭诉了她的愧疚，并要求这名黑人员工负责为团队组织一次DEI培训。知情人士还说，人力资源部告诉这位女性，他们没有DEI资源，而Van Gogh也再没有跟进。
世界经济论坛表示，那一刻，事情在感同身受而友好的氛围下得到解决。作为该论坛供应链和运输业负责人的Van Gogh未回应置评请求。
Tiffany Hart说，达沃斯的一位老板曾问起她的假发，并一边摆弄着火柴一边问她，是否可以把假发点燃。
图片来源：Hannah Yoon for WSJ
Tiffany Hart是一名在该论坛工作了近十年的黑人员工，她说，达沃斯的一位老板曾问起她的假发，并一边摆弄着火柴一边问她，是否可以把假发点燃。Hart说，还有一次这位老板对她说，“如果我知道你有阅读障碍，我就不会雇你”。她说，她向人力资源部门举报了这位老板，但无济于事。
该论坛称不知晓这些指控。
Hart说，她在一次团队电话会议上提问时，另一位上司、现任高级管理人员Roberto Bocca呵斥她并称她为“婊子”。她说当时人力资源部门轻轻带过，只说Bocca是“意大利人，非常热情”。该论坛表示，已对Bocca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并妥善处理，而且没有收到他说这些粗话的报告。Bocca未回应置评请求。
Hart说，她是在2022年主动离职的。“我们自己都不买自己的账，”Hart说。“我们提倡包容、改善世界状况和妇女问题，却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