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养老金“巨鲸”或将掀动全球市场波澜

2024年7月9日10:08 CST

虽然GPIF账面收益很高，最近一个财年的涨幅接近23%，但把预留给未来退休人员的资金拿来投资，是一种风险很大的做法，相当于日本政府对本国货币投出了不信任票，这与只持有美国政府债券的美国社会安全信托基金(Social Security Trust Funds)形成鲜明对比。

美国政府也曾考虑让股票投资在社会保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将近二十年前，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George W. Bush)曾试图让劳动者将部分社保工资税转入个人退休账户，结果未能如愿。

野村综合研究所(Nomura Research Institute)经济学家木内登英(Takahide Kiuchi)说，随着日本长期利率近期上升，“提高国内债券比重是GPIF实现正常化的一个自然方向”。

木内登英10年前曾担任日本央行政策委员会委员，当时GPIF开始向国外资产投入数以千亿计美元。当时，日本政府和日本央行试图通过此举鼓励日本人将资金投入风险更高的投资，以摆脱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一直笼罩日本的萎靡状态。

“我认为当时也有希望日圆贬值的因素，”木内登英说。“现在绝没有人想这么做了。”

日圆兑美元汇率最近跌至里根(Ronald Reagan)担任美国总统以来的最低水平。虽然日圆走软有助于提高丰田(Toyota)等出口商的竞争力，但也推高了日本汽油和食品等进口商品的价格。今年得多次民意调查显示，日本首相岸田文雄(Fumio Kishida)内阁的支持率已降至25%左右。

日圆贬值如此严重，以至于日本政府一直在抛售美元以支撑日圆。但同样在日本政府治下，GPIF仍在依据2014年的一项政策继续大举增持美元资产。

“考虑到10年前他们是如何朝一个方向转变的，我认为他们现在也会（朝相反的方向）做同样的事，”穆迪分析( Moody’s Analytics)经济学家Stefan Angrick说。他指出，巨额美元储备可以被视为一种保险，“如果想用这笔钱渡过难关，现在就是时候，对吧？”

如果GPIF将10%的外币资产转换为日圆，就意味着约1,500亿美元的资产流动。Angrick和Kiuchi警告说，鉴于外汇市场体量庞大且变幻莫测，即使这样的转换也不一定能阻止日圆贬值。

在上周五的新闻发布会上，GPIF理事长宫园雅敬(Masataka Miyazono)拒绝讨论GPIF投资组合明年可能发生的变化，但表示该基金将分析每类资产的预期长期回报。

宫园雅敬说：“上一财年，日圆兑美元和欧元贬值，对我们的投资业绩产生了积极影响。”他还表示，该基金没有试图利用日圆疲软来增加回报。

新策略将于明年4月正式生效，但分析师们注意到，GPIF通常会提前实施计划中的资产比重调整，以便更顺利地过渡。

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分析师预测，日本政府将提高GPIF的国内股票比重。日经指数在2月份创下历史新高，为34年首次，目前接近历史最高水平。

日本企业一直在提高股息并增加股票回购，并对外国股东提出的要求表现出更加开放的态度。这使得GPIF有理由辩称，将更多资金转回本土有利于提高利润。

GPIF也需要这样的理由，因为其投资目的纯粹是为了代表未来的退休金领取者实现资产最大化，而不是为了推进政府的政策目标。

前厚生劳动省年金局长、现供职于日本综合研究所(Japan Research Institute)的高桥俊之(Toshiyuki Takahashi)说：“既然GPIF是以非常长远的眼光来投资的，那么从非常长远的角度来分散投资就显得非常重要，而不应该对短期事件兴冲冲或悲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