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選47人案】楊雪盈、柯耀林罪成官無相反證據下推論楊知悉「墨落」柯認為政制腐敗簽「墨落」不出奇

【獨媒報導】初選案16名不認罪被告之中，時任灣仔區議會主席楊雪盈被裁定罪成。沒有作供的楊，無在FB發布「墨落無悔」聲明，但名字出現在其他人帖文，法官認為在無相反證據下，唯一合理推論是她知悉聲明內容，亦是強烈證據她同意及有意推動涉案謀劃；又指她雖無將否決預算案與五大訴求綑綁，但考慮到她不同場合提及爭取過半落實五大訴求的決心、對謀劃的認知和作為區議員的經驗，無可抗拒推論是她意圖聯同其他民主派，無差別否決預算案，並知道會嚴重破壞政府職能。

同被裁定罪成的區政聯盟柯耀林，法官拒信其選舉助理證供，認為柯對涉案謀劃完全知情，而他曾發文表示立法會不再是討論政治事務的場所，無可抗拒推論是他不會審核任何預算案；加上柯認為政治制度腐敗，簽署「墨落無悔」不足為奇。

官：楊雪盈FB無發布「墨落」惟無相反證據下推論知悉內容

楊雪盈是港島參選人，沒有作供。3次港島協調會議中，楊派代表出席首次，並親身出席之後兩次，其辦公室電腦被搜到「35+立會過半計劃民主派港島協調機制（初稿）」，提及「會積極運用立法會的權力，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迫使特首回應「五大訴求」。法官指，在沒有其他相反的證據下，唯一合理推論是楊知道「運用」或「積極運用」否決權，是「35+計劃」的重要元素。

雖然楊雪盈無在FB發布「墨落無悔」帖文，但其名字出現在其他聯署人的帖文上，法官再次指，在沒有其他相反證據下，唯一合理推論是她知悉「墨落無悔」的內容，及知悉其他參選人支持該聲明，而她對「墨落」的贊同，是強烈證據她同意及有意推動涉案謀劃。

法官又指，《國安法》後，楊與戴耀廷等出席7月9日記者會，戴會上稱35+目標是爭取立法會控制權，行使憲制權力要求政府問責。法官認為，楊當時必然知悉，「35+計劃」目標是取得立會過半，迫政府回應五大訴求。

官：電腦文件指政府不公「一定會」否決財案

法官續引述楊的參選宣言，提及「五大訴求、議會過半是我們共同呼喚的將來……」；而從其電腦搜獲的文件，問及是否一定會否決預算案時，提及「是。政府多年來提出的財政預算案，都是由上而下，幫唔到真正有需要既人……提出預算案既政府亦唔係直選，整個過程本身就唔公義。看不到非民選的政府，會提出符合香港人利益的財政預算案」。

法官認為，相關文件是為楊初選準備的「統一口徑（lines to take）」或論壇筆記，楊知悉並同意。雖然楊沒有政治聯繫，亦沒有將否決預算案與五大訴求綑綁，但上述文件提及她「一定會否決」預算案，因政府不公，不會提出符合港人利益的預算案。

法官指，「知悉」不等於「同意」或「協議」，但考慮到楊在不同場合及文件提及協助民主派立會過半，以落實五大訴求的決心，以及她對謀劃目標的認知、作為區議員的經驗，無可抗拒推論是她意圖聯同其他民主派，在立法會無差別否決預算案，亦知道如預算案否決，會造成嚴重干擾、阻撓和破壞政府職能。

官：落選後FB帖文證意圖按協議及「墨落」行事

法官續引楊雪盈在初選落選後的帖文，提及得票不足，「我一定會尊重選民的決定，遵守初選協定，跟從民主派協調的安排」，又指「希望大家一定要在未來的正式選舉中，給各位初選勝出的代表，投下支持的一票！民主派能團結地在議會發揮最大的抗爭力量，難道不是我們共同的願望嗎？」法官認為，帖文不單與港島區協調協議一致，亦證明楊意圖按協議及「墨落無悔」行事；楊亦知道她支持的其他候選人，同樣意圖無差別否決預算案。

控方證人趙家賢曾稱，就戴耀廷提否決預算案，楊曾向他稱「咪由佢講吓囉」，認為議員入立會後也是自主行事。惟法官不給予任何比重，認為相關陳述是「混合式陳述」，亦沒有楊的證供支持，無可抗拒推論是她意圖顛覆國家政權。

法官指，在沒有楊的解釋下，肯定她是謀劃的一分子，意圖顛覆國家政權。法庭無忘記楊於2020年7月底報名參選立法會正式選舉，明顯違反協調協議及「墨落無悔」，惟法官指，那是在區諾軒和趙家賢宣布退出初選後發生。法庭不會揣測楊是否「靈童」，但無論如何，楊報名參選的行為，並無影響法官裁定她案發時知道並同意參與謀劃，因此裁定她罪成。

官指柯耀林選舉經理陳展浚非誠實可靠認為柯有關注初選動態

至於參選新東的區政聯盟柯耀林選擇不作供，只是傳召其選舉經理陳展浚作供。法官裁定陳並非誠實可靠證人，其證供與真相有差距。陳表示柯工作繁忙，故沒有密切關注政治動態的習慣，但法官不接納，指柯活躍於政壇多年。法官亦對陳稱柯閱報時只會留意其物業管理工作方面的廣告感懷疑，認為陳證供嘗試令柯與初選保持距離，但實際上柯非常留意最近的政治動態，亦密切關注戴耀廷說的話。

法官亦指，由於初選涉及大量資金，約30至50萬，因此柯肯定會密切關注組織者的一言一行，因一旦組織者作出政治方向或後勤安排的改變，都會影響其選舉策略、財政資源及成功機會。

陳表示無收到組織者的文件官批評不合邏輯

陳展浚表示自己沒有出席協調會議，但法官認為他也是嘗試讓自己與初選保持距離。對於陳表示沒有收到協調文件，法官批評是不合邏輯及令人難以置信，因戴耀廷有柯的聯絡電話。法官肯定柯有收到文件，知道當中提及運用否決權。

對陳指組織者有責任通知協調會議內容，法官批評說法荒謬，指陳只是嘗試描述柯對謀劃的認知有限；就陳稱留意到柯沒有將戴儲存為聯絡人，法官亦質疑他並非一個如此注意細節的人。法官亦不相信陳聲稱沒有看過戴的文章、及戴在初選記者會上說的話，因若屬實，陳作為選舉經理的任務便是失敗。法官因此裁定柯對謀劃完全知情，清楚知道案發時有協議取得立會過半。

官：柯認為政治制度腐敗簽署「墨落無悔」不足為奇

法官留意到，柯曾發文指立法會不再是討論政治事務的場所，無可抗拒的推論是他不會審核任何預算案和政府議案。柯亦提及民主派取得35+後，會獲得主導權，又表明會團結抗爭力量，支持抗爭陣營對抗敵人，並肯定自己會參與協調。法官指，柯覺得當時的政治制度已經腐敗，柯因此簽署「墨落無悔」聲明也不足為奇，而他支持聲明，是因聲明反映了他對協調會議上達成共識的理解。

此外，柯發文向選民表明自己堅決抵抗的立場，又表示即使可能入獄亦不會退縮。法官確信他參與謀劃，意圖嚴重干擾、阻撓及破壞政府履行職能。柯亦在選舉政綱中表示，香港人不能再以被動態度對抗極權。法官認為，在他提交提名表時，他已經是謀劃一份子。

辯方指柯政綱提出項目需用財案撥款官拒接納

辯方力陳，柯在政綱中提及的項目需用到財政預算案的撥款，因此他不會無差別否決。法官不同意說法，因他在選舉單張中表明暴政鎮壓越趨加劇，高壓殖民統治會令香港人抗爭更加激烈；而香港人需要勇於抵抗的立法會議員。法官認為他對「殖民統治」的看法與鄒家成相近。

另外，柯列出的政治議程沒有細節，法官指很難判斷屬於過往工作還是當選後的追求，即使是後者，這些項目也可以在當時政治體制被取代之後繼續執行。法官認為，柯參與初選及立法會選舉的意圖顯而易見。

官：柯無表示不支持「攬炒」任議員必知否決財案後果

辯方亦強調，柯與不支持「攬炒」的參選人劉凱文聯合宣傳，因此他並無顛覆意圖。法官不同意，因柯沒有在選舉單張中表示不支持「攬炒」，而劉受訪時亦曾表示以香港的政治局勢而言，「攬炒」是必然的結果。

法官相信，柯作為經驗豐富的區議員，深知持續否決財案會對政府履行職能上造成嚴重負面後果。而他初選落敗後呼籲選民繼續支持其他勝出者，法官認為他是呼籲他人繼續支持謀劃，具意圖顛覆政府，因此裁定他罪成。

案件編號：HCCC69/2022

47人案整合：
裁決倒數一星期回顧國安法最大案
【整合1】「主腦」缺席審訊、組織及參與者現分歧——涉案串謀協議是否存在？
【整合2】無意無差別否決、國安法後改政綱——被告是否串謀的一分子？
【整合3】當否決程序寫在《基本法》、「奪權」不可能，無差別否決預算案是顛覆嗎？
【整合4】質疑欺騙選民、禁止發表政見——整理三位法官的審訊介入
【整合5】騎劫、不民主、太瘋狂——戴耀廷和「攬炒」，庭上被如何論述？
【整合6】妥協或抗爭——2019年運動和初選，庭上被如何論述？

結案陳詞整理：
3天結案陳詞整理︱控辯雙方爭議什麼？辯方如何力陳被告應判無罪？

組織者證供整理：
區諾軒24天證供整理︱「35+計劃」怎樣開始？就否決預算案達成共識了嗎？
趙家賢17天證供整理︱趙口中的「35+計劃」是怎樣的？民主動力角色是什麼？與區諾軒證供有出入嗎？
鍾錦麟3天證供整理︱民主動力如何參與「35+計劃」？與趙家賢證供有什麼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