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对欧洲的“混合战争”从选举门户进入
罗马尼亚和波兰于上周日举行了总统选举，两国当局报告称，俄罗斯试图通过社交媒体平台干预选举，旨在影响民意测验。
去年 11 月，罗马尼亚大选因涉嫌俄罗斯干预而宣布无效，并导致亲俄候选人赢得大选。格鲁吉亚因亲俄的格鲁吉亚梦想党获胜而经历了持续100天的抗议活动，摩尔多瓦此前也经历过类似的选举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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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干预——加上对乌克兰的军事入侵以及波罗的海国家对类似入侵的担忧——表明俄罗斯影响力阴影再次笼罩东欧，但专家们表示，俄罗斯对整个西方发动了一场混合战争，但其主要战场是与其最接近的欧洲国家。
俄罗斯混合战争最重要的方法是什么？它在恢复俄罗斯在东欧的影响力方面有多有效和高效？西方国家如何应对？
罗马尼亚选举马拉松，原因是俄罗斯
罗马尼亚经历了一场选举马拉松，始于去年11月，当时举行了总统选举第一轮，亲俄罗斯的右翼候选人卡林·乔治斯库 (Calin Georgescu) 领先。然而，政府在最高法院的支持下，以俄罗斯干预乔治斯库的选举结果为由，宣布选举结果无效，随后又发布裁决，禁止乔治斯库参选。
然而，另一位支持戈耶斯库立场的右翼候选人乔治·西蒙 (George Simon) 在3 月的重选中再次获胜，得票率超过 40%，远远领先于最接近的竞争对手（约 20%）。然而，由于他未能获得 50% 的多数票，因此必须进行第二轮投票。
所有西方支持的势力联合起来阻挡西蒙的道路。根据公布的结果，以支持欧盟立场而闻名的布加勒斯特市长尼科苏尔·丹以微弱优势赢得了周日的选举。但乔治·西蒙拒绝承认失败，声称选举存在舞弊行为，这意味着11月选举被取消后爆发的政治危机仍将持续下去。
罗马尼亚外交部、内政部和国防部发表联合声明，指控俄罗斯通过 Telegram 和 TikTok 等社交媒体平台进行干预，旨在影响选举。
当局揭露了一段他们称之为伪造的视频的传播，视频声称“身着罗马尼亚宪兵制服的法国军队部署在全国各地”，并坚称其来源与俄罗斯实体有关。
俄罗斯方面否认干涉罗马尼亚选举。俄罗斯24电视台援引俄罗斯驻布加勒斯特大使弗拉基米尔·列巴耶夫的话证实，罗马尼亚总统选举确实受到外国干涉，但干涉的源头不是俄罗斯，而是西方，特别是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
俄罗斯网站“AT”援引罗马尼亚反对派总统候选人、民族主义政党“罗马尼亚统一联盟”领导人乔治·西蒙的话报道，他也指责马克龙直接干涉罗马尼亚选举，并称法国驻罗马尼亚大使走访了罗马尼亚各个地区，呼吁官员和商人支持竞争对手的候选人。
在相关进展中，Telegram 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宣布，他收到了“西方国家”的请求，要求关闭罗马尼亚的保守派政治频道。但他拒绝了，称“Telegram不会限制罗马尼亚用户的自由，也不会屏蔽他们的政治频道”。
波兰：俄罗斯的持续威胁
上周日也是东欧又一次举行总统选举的日子，这次选举是在欧盟和北约成员国波兰举行，俄罗斯的影子也出现在选举中。
选举结果显示，亲欧盟候选人华沙市长拉法乌·特扎斯科夫斯基 (Rafal Czaskowska) (31%) 与反对乌克兰战争的民族主义候选人历史学家卡罗尔·诺沃罗夫斯基 (Karol Noworowski) (30%) 之间展开决选。决选将于6月1日举行。
数据显示，民族主义候选人获胜的机会更大，因为另外两名极右翼候选人获得了约 22% 的选票。鉴于趋势的相似性，这些选票很可能会有利于卡罗尔·诺沃罗夫斯基。
据法新社报道，波兰竞选演讲重点关注外交政策，反映出各方对波兰与欧盟关系的性质以及对乌克兰战争的立场存在分歧。
另一方面，政治研究员马克·约内特（Mark Jonent）在为美国杂志撰写的报道中表示，进入第二轮的两位主要候选人在很多问题上并不一致，但他们都支持增加国防开支，以应对他们所认为的持续存在的俄罗斯威胁。
文章援引华沙维辛斯基大学学者巴托什·雷德林斯基的话称，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波兰似乎注定要面临与乌克兰相同的命运，因此在增加军费开支方面几乎达成了政治共识。
约内特在报告中指出，俄罗斯的宣传在波兰有着明显的影响，波兰的反乌克兰情绪最近有所增加，波兰人指责居住在波兰的100万乌克兰难民剥削他们的国家。
2024年底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还显示，大多数波兰人首次认为乌克兰战争必须结束，即使这需要基辅放弃部分领土或主权。
另一项民意调查显示，63%的波兰人认为波兰受到其他国家的威胁。波兰对俄罗斯的担忧源于该国的敏感地理位置，因为它与俄罗斯加里宁格勒地区接壤。
改变俄罗斯叙事，一个目标
在《莫斯科时报》的一篇文章中，作者费利克斯·坎宁安指出，克里姆林宫有一个广泛的战略，即在东欧的势力范围内散播不信任并影响选举，特别是那些寻求加强与西方合作的国家。
英国军情六处和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在英国《金融时报》的联合文章中警告称，俄罗斯正在加强混合战争手段，将其重点从传统的军事优势转向通过散布谎言和虚假信息来煽动内部不和与冲突，从而破坏民主国家的内部稳定。
尽管俄罗斯一直否认干涉别国选举，但坎宁安在其文章中援引前格鲁吉亚驻美国大使、前格鲁吉亚对外情报局局长巴图·库特利亚的话指出，克里姆林宫的战略是通过安插与俄罗斯结盟的寡头和建立傀儡政府来夺取对各国的控制权，并通过腐败行为和压制公民社会、独立媒体和政治反对派来扩大其影响力。
在格鲁吉亚，商人比济纳·伊万尼什维利 (Bidzina Ivanishvili) 控制着亲俄的民粹主义政党格鲁吉亚梦想党，该党赢得了最近的议会选举。他是俄罗斯首富，在俄罗斯积累了丰富的财富。
格鲁吉亚梦想党最初是一个自由主义、亲欧盟、亲西方的政党，但近年来，它已经远离自由主义，与俄罗斯的关系更加密切。
在罗马尼亚，亲俄派乔治斯库的崛起令人震惊，罗马尼亚解密的情报文件指出，俄罗斯通过网络攻击和虚假信息等手段对罗马尼亚发动“混合”攻击。
文件还显示，乔治斯库的媒体宣传活动由一个疑似俄罗斯政府机构协调，该机构在选举前两周向 100 多名 TikTok 影响者支付了费用，以支持他的竞选活动。
海牙战略研究中心战略分析师劳拉·贾斯珀认为，俄罗斯人使用的叙述类型有所不同。他们不是在编造故事，而是利用移民和经济问题等西欧国家舆论更关注的问题来扩大现有的分歧，而正在走向加入欧盟的东欧国家的重点则是播下对民主制度的不信任。
俄罗斯混合战争的条件
据坎宁安称，摩尔多瓦官员估计，莫斯科已投入 1 亿美元来影响该国选举结果。居住在莫斯科的摩尔多瓦商人伊兰·肖尔 (Ilan Shor) 通过将资金以“额外养老金”的名义直接转入摩尔多瓦银行账户，为克里姆林宫支持的行动提供资金，以确保摩尔多瓦人在加入欧盟的公投中对俄罗斯候选人投“赞成票”，对反对者投“反对票”。
文章描述了亲俄团体开展的广泛虚假宣传活动，以提高人们对公投获得批准后可能引发战争的担忧，并指控欧盟正在对儿童进行洗脑，使他们成为同性恋或变性人。
作者认为，自从有报道称莫斯科试图影响 2016 年美国总统大选以来，俄罗斯似乎越来越多地采用这种混合战争。
坎宁安认为，当前的形势对莫斯科特别有利。欧洲正在经历右翼民粹主义者的崛起，他们普遍对俄罗斯更为同情，同时欧盟国家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关系不冷不热或紧张，并且特朗普反对继续在乌克兰进行战争。这对俄罗斯来说是有利条件，使其能够加大对欧洲的干涉，加深欧洲的分裂。
2023年，在乌克兰战争引发的紧张局势不断升级的背景下，俄罗斯宣布了一项新的外交政策战略，将美国以及整个西方国家视为莫斯科“生存威胁”的根源。
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为新计划的通过辩护时表示，“国际形势的动荡”迫使俄罗斯“调整其战略规划文件”。
另一方面，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则指责美国及其西方盟友对莫斯科发动“混合战争”，并表示，俄罗斯新的外交政策战略基于“对不友好国家的反俄行动将予以持续回应，必要时将采取严厉措施”的原则。
攻击次数翻倍
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研究员塞斯·琼斯在其题为《俄罗斯对西方的影子战争》的研究中指出，俄罗斯在俄罗斯军事情报部门的领导下，正在欧洲对欧美目标发动不断升级的暴力破坏活动，与其在乌克兰发动的残酷常规战争相辅相成。
2022 年至 2023 年间，俄罗斯对欧洲发动的袭击次数增加了四倍，而 2023 年至 2024 年间，俄罗斯对欧洲发动的袭击次数几乎增加了两倍。
研究显示，约27%的攻击针对的是火车、汽车、飞机等交通运输目标，27%的攻击针对的是军事基地、官员等政府目标，21%的攻击针对的是管道、海底光缆、电网等重要基础设施目标，21%的攻击针对的是国防企业等工业部门。
俄罗斯在这些袭击中使用了多种武器和战术，其中最常见的（35％）是爆炸物和燃烧物，而用于切断海底光缆的锚等尖锐物体（27％）也包括在内。网络攻击占15%，武装非法移民占8%。
报道称，俄罗斯军事情报部门实施这些袭击，要么由其官员直接实施，要么通过招募特工（包括当地分子）间接实施，以策划和执行破坏任务。
海牙战略研究中心研究员贾斯珀认为，西方国家迄今为止主要依赖对俄罗斯袭击的反应，缺乏有效、主动、透明的结构性措施。
研究人员认为，推特和脸书等社交媒体平台上言论自由的持续“爆炸式增长”，使得打击媒体虚假信息和外国影响活动的努力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