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伯特·肯尼迪终止新冠疫苗接种建议：事实如何说明风险？
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小罗伯特·F·肯尼迪 (Robert F Kennedy Jr.) 在一段一分钟的视频中撤销了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 (CDC) 建议健康儿童和孕妇接种新冠疫苗的建议，这引发一些专家的担忧，也让另一些专家对该政策的细节感到疑惑。
肯尼迪与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马蒂·马卡里 (Marty Makary) 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杰伊·巴塔查里亚 (Jay Bhattacharya) 一起在 5 月 27 日发布的这段视频中发表讲话。
肯尼迪在被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任命为疫苗接种指导委员会委员之前，曾多年信奉疫苗阴谋论。但他并未明确说明，他指的是建议儿童或孕妇首次接种疫苗，还是建议接种后续加强针，还是两者兼而有之。消息发布几天后，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网站仍未提供任何明确信息，仅称：“所有6个月及以上的人都可以接种新冠疫苗。接种疫苗是保护人们免受新冠感染的最佳方式。”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于1月7日（肯尼迪担任部长之前）发布的一个网页也提供了类似的疫苗接种指导意见。
一些专家表示，儿童新冠重症病例的低发病率证明收紧联邦疫苗接种建议是合理的。另一些人则表示，此举将使接种疫苗变得更加困难，并导致可预防的严重疾病。
肯尼迪打破常规，没有等待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在原定于 6 月举行的会议上对疫苗指导进行投票。
如果保险公司决定不为某些群体接种新冠疫苗，建议不要为这些群体接种疫苗可能会使大多数儿童和孕妇更难获得疫苗。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在4月底发现，目前的免疫接种率已经很低，只有13%的儿童和14.4%的孕妇接种了2024-25版的新冠疫苗。
我们与卫生专家核实了三位联邦卫生官员的评论。
肯尼迪称儿童疫苗加强剂缺乏临床数据
肯尼迪表示：“去年，拜登政府敦促健康儿童再次接种新冠疫苗，尽管缺乏任何临床数据支持儿童重复加强接种策略。”
近年来，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由外部专家组成，负责就哪些人应该接种疫苗以及接种频率向 CDC 提供建议）建议已接种新冠疫苗的健康儿童每年进行加强接种。
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预防医学教授威廉·沙夫纳博士表示，委员会提出这项建议时，并未同时建议每年接种的疫苗在使用前都进行新一轮临床试验。（该疫苗在疫情初期就已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认证。）委员会前成员、现任顾问沙夫纳表示，该小组得出的结论是，新冠病毒疫苗的工作原理与每年接种的流感疫苗相同，无需重复进行临床试验。
美国儿科学会和美国家庭医生学会也建议儿童接种新冠疫苗，但并未敦促进行新的临床试验。
FDA 负责人称儿童通常不需要接种疫苗
马卡里说，“没有证据表明健康的孩子需要接种疫苗”。
这一点存在争议。大多数儿童不会因感染新冠病毒而患上重症，但一小部分儿童会。鉴于这种风险规模，专家们在决定疫苗接种计划的覆盖范围时，持有不同的观点。
在2024-25年新冠疫情期间，17岁及以下儿童和青少年约占新冠相关住院人数的4%。儿童重症病例数量相对较少，这导致一些科学家认为，普遍接种疫苗的建议过于宽泛。
然而，在所有儿童中，六个月以下的婴儿因新冠病毒相关住院率最高。
沙夫纳援引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网站 2024 年 9 月的一篇文章称：“每年有 400 万名未接触过新冠病毒的新生儿出生，幼儿的发病率与 65 岁以上人群的发病率相似。”
肯特州立大学流行病学家塔拉·C·史密斯表示，在2020年至2022年疫情最严重时期，新冠病毒是儿童十大死因之一。“虽然我们可能不再处于那个阶段……但我们接种了流感疫苗，那么为什么不继续接种新冠疫苗呢？”
一些医生担心这种被称为长期 COVID 的挥之不去的综合症，人们对这种综合症了解甚少，尤其是在儿童中。
外部咨询委员会和医学院发现这种程度的严重疾病足以建议继续每年接种疫苗。
马卡里称这项政策与其他国家的政策类似
马卡里准确地指出，“大多数国家已经停止建议”儿童常规接种新冠疫苗。
波士顿大学全球健康副教授布鲁克·尼科尔斯说：“许多国家只会为患有潜在健康问题或免疫功能低下的儿童提供新冠疫苗。”
马卡里在5月20日与他人合作撰写了一篇文章，其中列出了加拿大、欧洲和澳大利亚的加强疫苗接种建议。文章称，大多数国家的建议是为老年人或高危人群接种疫苗。
沙夫纳表示，大多数国家都采取了这种做法，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95%的人都曾感染过新冠，要么是通过疫苗，要么是通过疾病，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其次，目前的变种被认为比之前的一些变种要温和得多。”
世界卫生组织于2024年建议从未接种过疫苗且存在健康风险的儿童接种新冠疫苗。对于之前接种过疫苗的儿童和青少年，世界卫生组织通常不建议重新接种疫苗。
欧洲药品管理局建议5岁以上儿童接种BioNtech辉瑞疫苗，并表示该疫苗对儿童有效且安全。欧洲新闻台报道称，该机构于2021年11月发布了建议，随后又建议12至17岁儿童接种Moderna疫苗。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实验医学系副教授巴巴克·贾维德表示，英国“只建议老年人或患有特定疾病、易患严重新冠肺炎的人接种加强针，因此，这些群体的接种率实际上高于美国”，而美国疫苗的推广和宣传主要针对儿童和老年人。
《纽约时报》发现，在欧洲，“许多国家不建议 5 岁以下的健康儿童接种疫苗，但 6 个月及以上的所有人都可以接种”，这意味着任何至少六个月大的人都可以安全使用。
医生称疫苗可保护孕妇
专家不同意肯尼迪反对孕妇接种疫苗的建议，称疫苗可以保护孕妇及其婴儿。
美国妇产科医师学会主席史蒂文·J·弗莱施曼表示：“很明显，孕期感染新冠肺炎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导致严重残疾，并可能给家庭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事实上，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孕期接种疫苗对婴儿出生后具有很大的保护作用，绝大多数住院的六个月以下婴儿（即尚未达到接种疫苗条件的婴儿）的母亲都未接种过疫苗。”
接种疫苗后，抗体会到达胎儿。医生团体表示，没有证据表明疫苗会对母亲或胎儿产生不良影响，但可能会出现注射部位发烧或疼痛。
联邦政府在5月份提供了关于疫苗和怀孕的相互矛盾的信息。
在马卡里 5 月 20 日的文章中，他和他的合著者将怀孕列入了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 (CDC) 2025 年增加严重新冠病毒风险的潜在疾病清单中。
“他们几天来一直在自相矛盾，”德克萨斯儿童医院疫苗开发中心联席主任彼得·霍兹博士说，“看来罗伯特·肯尼迪推翻了FDA的决定。”
在 5 月 27 日发布视频公告后，马卡里告诉 NBC，是否接种疫苗的决定应该由孕妇和她的医生决定。
2024 年对 67 项研究的审查发现，完全接种疫苗的孕妇在怀孕期间感染新冠病毒的可能性降低了 61%。
接下来将如何？
在6月份的会议上，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可能会提出一些不那么笼统的儿童疫苗接种建议，更接近肯尼迪颁布的建议。
沙夫纳说：“如果你听一下最近一次会议上的讨论，你就会发现他们似乎正在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方法。”
沙夫纳表示，对于孕妇的问题，咨询委员会可能会建议在疫苗使用方面采取比肯尼迪视频声明中暗示的更灵活的措施。
专家组可能支持更大灵活性的其他领域，可能是为作为护理人员的健康人或与高龄或免疫功能低下的弱势群体一起生活的人提供更多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