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自恋推文就能让财富蒸发：市场如何欺骗我们
华尔街投资者继续寄希望于美国计算机芯片制造商英伟达（Nvidia）在席卷全球的人工智能热潮中发挥主导作用。截至本文撰写时，该公司股价较年初上涨逾20%，市值突破4万亿美元大关，成为首家达到这一里程碑的上市公司。
英伟达市值突破 4 万亿美元大关，超越苹果和微软。尽管苹果公司今年年初是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市值估计为3.9万亿美元，但近几个月来，由于关税危机，其市值有所下降。过去几个月，英伟达和微软交替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最终英伟达超越微软，首次突破4万亿美元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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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周末，比特币继续突破历史新高，突破每单位 122,000 美元，市值接近 2.5 万亿美元，而更广泛的加密货币市场有望达到 4 万亿美元。
股票市场和加密货币凭借其惊人的估值和出色的盈利报告，已成为现代资本主义的鲜明象征。市值突破1万亿美元、季度营收达数千亿美元以及每日数十亿美元的波动等数字已成为公众讨论的一部分。
苹果、微软、亚马逊等公司的价值甚至超过了整个国家的GDP。但随着数万亿美元的市值持续增长并占据财经新闻头条，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浮现出来：这些数字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它们究竟反映了真实的财富，还是仅仅是不切实际的、理论上的象征性概念？
股票市场的核心是“估值”的概念。估值最终是一种预期，代表着对公司未来收益、潜在影响和预期效用的押注。
投资者购买股票时，他们购买的并非实物资产；他们并非真正拥有建筑物、机器或知识产权的所有权。相反，他们购买的是预期的一部分，是对公司未来可能产生利润的抽象主张。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赋予公司的数万亿美元并非装满现金的金库；而是集体认可体系的体现。它们是由信任创造的资本，而这种信任、乐观和预期已经转化为货币和金钱。
这意味着市值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金钱”，不可以直接用来购买面包或支付房租。它只是价格（本身是情绪、流动性和叙事波动的产物）乘以流通股数或可用加密货币的数量。然而，这个结果却被视为既定事实。
当我们说一家公司价值两万亿美元时，我们的意思是这个价值是稳固且现实的。然而，公众情绪的变化、法规的变更，或者某个有影响力的“自恋狂”发的一条推文，都可能让这个数字化为乌有。
许多分析师认为，股票市场和加密货币的建立不仅基于财务表现，也基于心理因素，这使得它们成为个人和集体期望的舞台。
但这并不意味着市场是虚假的，也不意味着这些估值毫无意义。它们的重要性在于其对现实世界的影响。一家公司的高估值使其在融资、收购其他公司和吸引顶尖人才方面拥有更大的筹码。
这也赋予了它在谈判中的筹码，以及在经济和政治领域中的一种软实力，这种软实力通常源于“认知”而非“内在价值”。如果明天每个人都认定英伟达不再具有创新性或可靠性，那么即使其实物资产保持不变，它的估值也可能大幅缩水。
另一方面，这揭示了“市场价值”与“实体经济”之间的根本差距，而“实体经济”由有形的物质构成：粮食种植、房屋建造、就业人口和能源生产。而股票市场和加密货币则是二阶系统——它们反映、预测，有时甚至扭曲现实世界的动态。
在当时被认为是夸大其词的金融繁荣时期，例如2020-2021年的科技股反弹，我们看到利润微薄的公司仅仅基于叙事就获得了天文数字般的估值。资本家将资金投入到一个充满可能性的故事中，而这个故事与生产和劳动相去甚远。一些人将这种景象描述为一种形而上学的经济，其中的“增长”首先存在于想象之中，然后才体现在工厂或工资中。
这种动态既创造了机遇，也带来了风险。机遇在于金融市场能够大规模地资助创新和进步，从而实现医学、技术和基础设施领域原本无法实现的突破。
风险在于资本与现实脱节，当市场价格无法反映真实价值时。资金更多地流向投机，而不是流向生产性劳动，使经济变得脆弱，并可能在自身妄想的重压下崩溃。
这种反思也包含着伦理层面。在这个世界上，通过算法交易，数十亿美元可能在一天之内赢或输，数百万人为获得医疗保健、教育或住房而苦苦挣扎，这时，关于市场价值的伦理意义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一家公司的美元价值是否等于其对社会的价值？如果不是，这又说明了我们如何定义和奖励价值？市场价值并不能衡量同理心、公平或可持续性，但它往往决定了谁拥有权力，谁获得金钱和回报，以及谁的声音被倾听。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将股市视为我们自身的一面镜子，而不是经济的一面镜子。它反映了我们珍视什么、我们恐惧什么以及我们期盼什么。信任、风险和野心等抽象概念被转化为数字，指导全球决策，使其朝着利润和财富积累的方式发展，即使这与社会健康、环境安全和劳动尊严相去甚远。对于像美国这样规模庞大、经验丰富的市场，以及像埃及这样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成长的新兴市场而言，情况都是一样的。
因此，挑战在于抵制这样一种错觉：市场上交易的商品就是衡量价值的唯一标准。我们必须学会将这些数字视为更广阔叙事的一部分，其中包含那些看不见、无法衡量、尚未被认识到的东西，以期有朝一日将代币经济与人类的现实生活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