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斯曼时期的驿站到废弃的奥运雪车赛道,萨拉热窝见证了壁画和涂鸦艺术的繁荣,同时也承载着跨越民族主义言论的桥梁梦想。

手持喷漆罐的卡里姆·穆萨诺维奇表示,街头艺术“对所有人开放”。这位三十多岁的艺术家画出巨大的紫色鲸鱼和色彩斑斓的巨龙,完全与“坏消息”背道而驰。他解释说,他不选择“政治题材”,而是创作“积极的、不需要太多思考”的作品。与此同时,在这个巴尔干国家的其他地方,则出现了新纳粹组织“战斗18”的壁画、战争罪犯的图像,以及摇滚明星大卫·鲍伊和波斯尼亚歌手达沃林·波波维奇的肖像。

远离战后波黑紧张局势(国家被划分为波黑塞族共和国与波黑联邦两个实体),卡里姆更喜欢在废弃、具有非传统建筑风格或历史意义的地方创作,比如前狙击手藏身地或特雷贝维奇山松树林环绕的雪车赛道,这里已成为街头艺术的据点。

2025年5月22日,波斯尼亚街头艺术家本杰明·钦吉奇及其创意团队在萨拉热窝修复的老建筑外墙上创作的壁画(法新社)

弗兰基在德国长大,在波斯尼亚西北部的图兹拉学会了壁画艺术。曾在一个“疯狂的夜晚”在一列连接克罗地亚和波兰的新火车上作画,结果被捕入狱。

这位四十多岁的艺术家回忆说,当时局势仍然紧张。他说:“他们以为这可能是政治行为,但其实不是。”他强调政治“并不重要”,目标是“让城市真正属于它的居民”。

在他之前,克罗地亚一位名为“Lunac”的艺术家与人共同创立了“YCP”组织,这是前南斯拉夫最早的涂鸦团体之一。据悉,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城市青年深受纽约街头艺术的影响。

壁画与涂鸦为战后“极度黑暗”的萨拉热窝注入了生命与色彩(法新社)

在1992至1995年撕裂南斯拉夫的宗教战争期间,萨拉热窝出现了反映围困生活的涂鸦作品,如“THE WALL”字样幽默地刻在为市民挡子弹的水泥墙上,致敬平克·弗洛伊德的同名专辑。

弗兰基说,这种“肾上腺素”让他在青少年时期感到兴奋,就像过着“双重生活”,白天上学或参加活动,晚上出门作画。

他在“Manifesto”画廊接受采访时回忆:“一开始只是和朋友们一起消遣。后来变得更认真……成了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同时,他也有建立战后波斯尼亚文化平台的梦想。

这些壁画和涂鸦为战争后布满弹孔、满目疮痍的萨拉热窝注入了新生命。

弗兰基提到,他与来自萨格勒布和贝尔格莱德的艺术家建立了联系。他也是一名说唱歌手,他表示:“战后,隔离政策、政治与民族主义很强烈,但涂鸦与嘻哈打破了这些障碍,在新一代人之间建立起了新的桥梁。”

随着众多国际艺术节的举办,壁画艺术蓬勃发展,萨拉热窝的“Fasada”艺术节便是其中之一(法新社)

“游戏”

艺术家本杰明·钦吉奇说,就像印第安纳·琼斯电影一样做探索,并在某地留下签名,在熟悉的环境中注入个人印记,“这是一场奇妙的游戏”。

他承认,涂鸦艺术仍然“非常小众”,但壁画艺术的发展势头正猛。他主持的“Fasada”艺术节自2021年起得到国际移民组织的支持,莫斯塔尔也有一个由玛丽娜·达比奇(Marina Djabić)创立于2012年的艺术节。

钦吉奇表示:“我们寻找被忽视的街区、破败的外墙……从零开始修复,编织联系。”他的签名是一朵花,他将其比作“种在墙上的小种子,为社会留下印记”。

波斯尼亚艺术家本杰明·钦吉奇(法新社)

萨拉热窝大学社会学教授萨瑞娜·巴基奇指出,波斯尼亚社会缺乏创意空间、就业机会以及“文化互动、理解与对话”。她说,年轻人面临着极其艰难的社会环境,失业率接近30%,许多人希望离开这个国家。但她相信,街头艺术可以成为他们的起点。

在芬兰于瓦斯屈莱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莉莉安娜·拉多谢维奇表示:“涂鸦文化本身就是一种拒绝被民族叙事或强加身份所束缚的选择……这是一种抵抗方式。”

来源: 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