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太空:下一个全球对抗前线
外太空正在经历一场快速的变革,从一个技术先进的领域转变为一个独立的战场,低地球轨道、中地球轨道和高地球轨道都成为了“全球军事威慑架构”的一部分。
随着世界各国,特别是欧洲国家,越来越依赖卫星进行通信、导航、情报和军事行动管理,任何对其太空的威胁现在都对其国家安全结构构成直接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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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欧洲的视角发生了深刻而新的转变,决策者们清楚地认识到,太空不再是超越冲突的中立技术结构,而是变成了一个开放的冲突场,在那里,对抗在无声中进行,其危险性不亚于炮火的轰鸣。
混合太空行动
过去一年来,种种迹象表明,俄罗斯正在精心策划一场混合太空行动,通过干扰、轨道机动和网络攻击等手段,对欧洲太空基础设施发起攻击。
同样,中国也追求更加不透明的太空能力,这与其宏伟的技术主导计划相一致;而朝鲜虽然与上述国家相比能力相对较弱,但通过轨道导弹试验,又增加了一层不确定性。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的一份声明证实了欧洲太空安全战略的转变,他说:“战争在太空进行,未来的战争也将从那里开始。”
这一声明不仅仅是一个政治比喻,而是欧洲安全和技术报告积累的结果,这些报告证实地球轨道已成为俄西方紧张局势的一部分,实际上是欧洲对新威胁本质理解的一个关键转折点,也是太空战争时代开始的宣告。
开放实验室
在此背景下,英国最近的报告记录了俄罗斯每周试图干扰英国卫星的情况,并且2024年5月有两架飞机遭到来自列宁格勒的干扰,导致通信完全中断,无法在爱沙尼亚塔尔图机场降落。
该信息基于英国军事通信卫星计划“天网”(Skynet)的估算,该计划是北约通信的关键。
运营纳米卫星群的SpaceGlobal公司发布的两份关键报告显示,其卫星在7月和8月期间记录了84小时的干扰,使其成为在所有这些国家(芬兰、立陶宛、拉脱维亚、波兰北部和瑞典南部)发生的规模最大的干扰行动之一。
8月,载有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的飞机在飞越保加利亚上空时,也曾遭到蓄意干扰,当时飞机正通过全球导航卫星系统进行导航。
技术分析显示,该飞机在关键几秒钟内失去了导航精度,由此得出结论,飞机受到了来自俄罗斯境内的干扰。多位欧盟官员认为,这是针对欧洲政治决策本身的侵略行为,破坏了欧洲最高领导层的权威。
仅仅三周后,9月25日,德国国防部长鲍里斯·皮斯托里乌斯又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他宣布俄罗斯和中国正在使用“轨道对接和接近”技术跟踪德国卫星。这是一个军事技术术语,指的是故意将一颗卫星移近另一颗卫星,同时保持较短的距离,以便附着、监视或干扰其运行,从而收集信息或进行敌对活动。
根据欧洲方面的指控,此次行动是由俄罗斯“卢奇-奥林普”卫星执行的。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以其研究的准确性而闻名,该卫星被列为俄罗斯最危险的、具备破坏和间谍能力的卫星。CSIS曾向欧洲决策者提供过针对俄罗斯目标定位的实用分析。
制造混乱
柏林认为俄罗斯的这种行为越过了红线,因为按照军事惯例,卫星接近到这种高度是准备发动攻击的前兆。
德国国际与安全事务研究所(SWP)专门研究网络安全、混合战争和太空战,该研究所指出,俄罗斯实施的战略破坏行动旨在扰乱欧洲民用基础设施,这促使超过29个欧洲国家提出正式投诉,谴责俄罗斯干扰卫星频率。
国际电信联盟(ITU)于2025年7月4日发布会议纪要,指出波罗的海地区发生了蓄意和有害的干扰,影响了法国、瑞典、荷兰、卢森堡和乌克兰的卫星。
干扰源被确定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和巴甫洛夫卡,这标志着国际社会首次正式承认俄罗斯正在进行有组织的太空攻击。
太空军备竞赛
9月,德国宣布了一项350亿欧元的预算,旨在到2030年加强技术独立性并提高保护太空资产的能力。
法国方面公布了一项为期15年的全面国家航天计划。知情人士透露,该战略将着重加强防御能力和主动应对能力,包括利用激光技术和电磁干扰器来保护卫星。巴黎已为此项目拨款42亿欧元。
法德联合安全与防务委员会确定了太空领域的新领域和新机遇,并监测了通过太空威胁欧洲的危险。
双方同意采取双边合作倡议,重点是建立一个整合常规卫星和地面卫星运行的预警系统,此外,两国还将分配两颗互补且可交互的地球静止卫星。
他们还提议开发“奥丁之眼2号”(Odin Eye 2)系统或“针对俄罗斯和中国的先进欧洲天基预警系统”,该项目包括一个先进的天基预警网络和一个位于法国图卢兹的联合行动中心,整合来自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波罗的海国家和希腊的信息。
有前景的项目和现有的失败案例
欧盟委员会提议启动“欧洲太空盾牌”项目,这是一个包含多种太空防御能力的综合系统,旨在应对干扰、操纵和敌对轨道行动。
该系统将与各国的国家系统形成互补,并被视为欧盟的优先举措,计划于2026年下半年正式启动。
然而,成员国之间的实施和协调对于确保为这种人为伙伴关系提供资金和协调操作标准仍然至关重要,因为欧洲距离实现全面的太空防御还很遥远。
欧洲的两难境地
在2005年9月举行的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会议上,欧盟对于这些前景广阔但耗资巨大的项目的资金问题存在分歧。
支持国(如波兰、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芬兰)、反对国(如奥地利和爱尔兰)、保留国(如西班牙、葡萄牙、希腊和意大利)以及担忧国(如荷兰和丹麦)之间的对比非常明显。
这种分歧对组建欧洲联合太空部队构成了重大障碍。到2025年底,太空显然已经超越了实验阶段,成为国际竞争中最敏感、最复杂的领域之一。
轨道领域不再像公众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受合作与研究规则支配的科学领域,而是变成了一个安全圈和战略利益交汇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未公开的行动超出了国际机构的控制能力。
轨道已成为各大国国家安全体系的直接组成部分,也是新战争架构中的先进要素,而新战争已成为全球安全的支柱。
俄罗斯混合战争的延伸
俄罗斯将太空作为其混合战争的延伸,并在 2025 年加强了太空行动。欧洲报道称,莫斯科提高了“卢奇-奥林普”卫星的级别和效能,这颗“流氓”卫星会在其他卫星附近进行不寻常的机动。
这颗卫星采用可疑的轨道运行方式,正在干扰导航信号以及欧洲和大西洋的海上系统。
有报道指出,俄罗斯已进行试验,将干扰软件上传到敏感的监视卫星上,使太空成为其军事施压手段的一部分。
中国加入竞争
相比之下,中国正在采用积极主动的一体化空间系统,利用高精度卫星群、能够在几秒钟内分析轨道运动的人工智能网络以及近乎无声的轨道接近技术,展示了其无需发射一枚炮弹即可使任何卫星失效的能力。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2025年4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中国采取静默太空战略,发展能够制造迷雾干扰西方卫星的地面激光平台,并拥有配备机械臂的卫星,这些机械臂可以牵引或旋转其他卫星。报告还观察到中国对欧洲卫星进行有效的轨道接近机动。
与此同时,皇家联合军种国防研究所(RUSI)的一份报告认为,中国利用欧洲轨道位置是通过布鲁塞尔门户试探华盛顿的反应。
该研究所指出,中国在加强其完全独立于其他导航服务的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该系统具有全球覆盖范围)之后,正寻求将GPS和伽利略系统从国际系统中移除。
它成功说服了许多亚洲和非洲国家使用它,使它们能够独立控制导航和授时服务。
与此同时,中国正努力加强与亚洲和非洲国家的太空伙伴关系,这使其在该领域的地缘政治深度得到提升。而就在几年前,太空还不被视为一种影响力工具。
混乱局面
尽管朝鲜的能力有限,但它进行的导弹试验威胁到低轨道,加剧了混乱局面,促使几个欧洲机构调整其卫星的运行轨迹以避免碰撞。
面对这一切,欧盟发现自己正处于姗姗来迟的觉醒状态,在构建一套协调一致的太空防御体系方面进展缓慢。这源于各国在太空威慑项目上的分歧,部分国家对此持支持态度,部分国家则持犹豫态度,更不用说人为和技术上的差距,这些因素导致欧洲处于被动而非主动的境地。
在这里,法国总统马克龙的预言——“未来的战争将在太空爆发”——不再仅仅是预言,而是变成了现实。这些战争已经在寂静的太空中打响,它们正以我们无法察觉和理解的方式,推动着我们现实世界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