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需要100年才能控制乌克兰吗？
一个灰蒙蒙的早晨，乌克兰顿涅茨克市郊，浓雾像厚厚的毯子一样笼罩着战壕，空中不时传来无人机搜寻目标的嗡嗡声。一名二十多岁的乌克兰士兵坐在湿泥墙上，呼吸声清晰可闻，他注视着面前的一个小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个红点，代表着缓缓向他逼近的俄军士兵。
这时，这名士兵想起了自己在一部关于古代战争的电影里看到的场景：1916年，英法士兵在法国凡尔登战役中，穿过泥泞的田野，奔向德军防线。唯一的区别在于，顿涅茨克的战壕更深，泥浆更厚，而身处激战之中，死亡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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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 年 7 月 1 日，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法联军在法国西部的凡尔登战役中对德军发动反攻，试图阻止德军的推进，这是军事史上最血腥、最耗时的战役之一。
盟军原本以为这次反攻将在西线取得“决定性突破”，但德军自1914年以来修建的防御工事和战壕网络却阻止了这一突破。这些战壕深入地下，由隧道和掩体连接，并配有伪装的机枪阵地和精准的火炮。
英法联军反攻开始时，步兵面临着来自全线戒备的固定阵地的集中火力。英国在进攻前一周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发射了超过150万枚炮弹。然而，炮击最终阻碍了盟军的推进，将战场变成了一片泥泞和弹坑。
经过近140天，盟军的推进还未超过10公里，死亡人数已达120万。缓慢的推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并很快成为军事文献中关于现代战争在战线停滞不前时节奏缓慢的典型案例。
俄罗斯在乌克兰也面临类似的局面后，凡尔登战役再次成为争论的焦点。2022年初，俄罗斯发动了闪电战，占领了乌克兰大片领土，其中包括在战争开始后的五周内占领的12万平方公里领土。
克里姆林宫原本以为这场战斗只会持续几周，但乌克兰的反攻迅速阻止了俄军的进攻，此后，战线仅在东部和南部略有移动。
最近的数据显示，即使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标准来看，过去18个月俄军的推进也相当缓慢，这导致一些人猜测俄军最终可能会完全停止进攻。
以米而非公里计算战争
根据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 (CSIS) 六月进行的一项分析，俄军在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附近等地区的推进速度平均每天仅为50米左右。这一速度远低于一个多世纪以来同类战役的推进速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索姆河战役中，法国对德军的进攻平均每天推进约70-80米。
即使在乌克兰顿涅茨克地区的部分地区，俄军也处于更有利的地位，平均每天推进约135米。无论如何，专家们对俄军的这些战绩持负面看法，无论是以预期标准来看，还是与以往俄乌战线军事环境类似的战争相比。
到 2025 年中期，俄罗斯将控制乌克兰约 19% 的领土，包括克里米亚和顿巴斯部分地区（俄罗斯自 2014 年以来一直控制这些地区）。每一次新的扩张都伴随着越来越大的代价，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估计，俄罗斯今年的伤亡人数将达到 100 万人。
此外，俄罗斯的损失超过了乌克兰的损失，因为战斗数据显示，在装备损失和人力损耗方面，乌克兰以1-2或1-5领先。
俄军伤亡惨重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大规模进攻”战术。例如，俄军每次小规模推进，例如攻占一个村庄或切断一条补给线，都是通过一波波进攻实现的，而且往往损失惨重。这要归功于乌克兰军队对长达1000多公里、多层防御的前线的增援。
今年夏天，俄罗斯为新一轮攻势做准备，乌克兰领导人加强了防线，阻止了俄军取得重大突破。例如，6月，当俄罗斯试图向苏梅市（乌克兰东北部）推进时，乌克兰国防军成功阻止了俄军的进攻，并在月底前将其阻止。
值得注意的是，自2025年初以来，俄罗斯的占领面积一直在下降。3月份，俄罗斯仅占领了240平方公里，这是自2024年中期发起密集攻势以来的最低月度占领面积。
简而言之，俄罗斯非但没有发动闪电战，反而陷入了一场消耗战，消耗量以每千发炮弹的米数来衡量。这使得一些专家将局势描述为“绞肉机”，而俄罗斯似乎不可避免地会动用地面部队，因为只有步兵才能突破防御工事。
这不仅限于人力资源遭遇屠杀，坦克和装甲车也损失惨重。2023年，在乌克兰东部的武赫莱达尔地区，数千辆俄罗斯装甲车和坦克被摧毁或损坏。
乌克兰的反坦克武器和无人机现已配备用于探测并摧毁任何移动的坦克纵队。这些惨重的损失使得俄罗斯指挥官们极其谨慎，这对他们使用装甲车的决策产生了重大影响。
新战术，但进展缓慢！
为了应对这些问题，俄罗斯人采取了小规模作战战术，使用步兵或轻型车辆。俄罗斯部队不再采用营级装甲部队的攻击方式，而是以5到10名士兵的小规模小组进行攻击，有时步行，有时使用廉价平台，例如四轮摩托车，甚至是无装甲的民用车辆。
这些突击小组会探查乌克兰防线的薄弱环节或吸引火力。他们采取隐蔽行动，并采用分散注意力的战术。一旦乌克兰阵地出现突破口，俄罗斯的炮兵和无人机就会对其进行打击。
这种方法在现阶段看似有效，因为它减少了装备损失。然而，它本身就很慢，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并且会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因此，一些专家推测，如果俄罗斯想要占领整个乌克兰，以如此缓慢的推进速度（每天推进不到100米）来计算，将需要一个世纪甚至更长时间。
因此，目前的形势是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分散进攻，每天发射数万枚炮弹，缺乏复杂的作战或联合兵种作战，例如将步兵、装甲车、炮兵、工兵和空中支援结合起来，突破精心准备的防御工事。
从战略上讲，俄罗斯缓慢的推进缩小了普京今年的目标，因为除了控制南部地区外，现在的目标仅限于占领整个乌克兰的顿涅茨克和顿巴斯地区。俄罗斯官员称，目前的行动是确保“缓冲区”和保护俄罗斯领土的必要措施。今年夏天，俄罗斯的攻势集中在顿涅茨克。到年中时，俄罗斯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但距离能够迅速扭转战争局势的主要城市仍然很远。
无人机与现代防御
如果说有什么发展可以解释俄罗斯进攻步履蹒跚的原因，那就是战场上前所未有的无人机使用以及地面上坚固的防御。事实上，双方都部署了成群的无人机，使这场战争成为历史上无人机使用最密集的战争。因此，试图发动俄罗斯的大规模进攻或大规模攻击无异于自杀。俄罗斯人别无选择，只能以小规模部队缓慢推进，有时甚至在夜间或恶劣天气的掩护下行动。
俄罗斯的进攻是在“第一人称视角”（FPV）攻击无人机的帮助下进行的，这些无人机本质上是遥控飞行炸弹，能够以致命的精度俯冲攻击战壕和装甲车。俄罗斯无人机频繁瞄准乌克兰的战壕和火炮，而双方的电子战部队则试图干扰或劫持敌方无人机。
结果是一场高科技的空中猫捉老鼠游戏，以及激烈的地面战斗。然而，在西方情报机构的帮助下，乌克兰创新性地使用无人机，使其获得了防御优势，有时甚至是进攻优势。
让我们回顾一下乌克兰6月宣布的“蜘蛛网行动”，该行动对俄罗斯腹地发动了无人机袭击。一些西方报道称，乌克兰的此次袭击摧毁或击落了多个空军基地的40多架俄罗斯军用飞机。
此次行动动用了数十架无人机，同时对俄罗斯境内的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了打击。根据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袭击发生后发表的录音讲话，此次行动动用了117架无人机，击中了目标机场和基地约34%的俄罗斯战略巡航导弹运载机。
除了使用无人机外，乌克兰还修建了坚固的野战工事，这在减缓俄军推进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些工事并非随意搭建，而是依赖于一种古老的军事概念——“纵深防御”，即基于多层连续防御工事的防御体系。如果敌人成功突破第一道防线，他们就会面临第二道、第三道等等的威胁，这将耗费他们的时间和资源，并使他们暴露在来自多个方向的持续火力之下。
乌克兰在其预计俄军可能推进的地区埋设了大量反步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这些地雷埋藏在地下，不易被发现。一旦触及，就会爆炸，摧毁车辆和坦克，造成士兵伤亡，并迫使俄军停止或掉头，进一步减缓俄军的推进。如果俄军试图清除地雷，很快就会成为无人机的目标。
此外，乌克兰还建造了诸如“龙牙”之类的反坦克障碍物——一种高达一米多的大型金字塔形混凝土块。这些障碍物被排列成排，以阻碍坦克前进，迫使它们穿过预先设定好的通道，这些通道通常布有地雷或容易遭到伏击。乌克兰人为士兵挖掘了长长的战壕，以保护他们免受炮击，并使他们能够相对安全地行动。一些战壕与通往后方阵地或弹药库的隧道相连。
从更广泛的军事角度来看，乌克兰无人机的普及和强大防御体系凸显了一个关键点：无论进攻规模有多大，无论是士兵数量还是军车数量，都会受到前线作战环境的限制。无人机和防线等相对廉价的解决方案是基于精确的信息而设计的，可以减缓对手的速度，甚至以入侵部队意想不到的方式将战斗转变为代价高昂且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这是世界各国军队在观察乌克兰局势时正在吸取的教训，包括俄罗斯军队自己，这是一支不顾一切地应对战场变化并努力创新以求进步的军队，尽管进展缓慢。
乌克兰的“闪电战”
这些事态发展凸显了莫斯科在乌克兰战场上面临的一些复杂的战术难题。俄罗斯的问题不仅在于它在一次特殊行动中误判了乌克兰的意图，还在于它反复误判并忽视了乌克兰在战争中的优势，将其视为 “短暂的爆发”。
到2022年中期，乌克兰东部和南部的大部分地区已被俄罗斯控制，其中包括靠近俄罗斯边境、具有战略意义的城市哈尔科夫。因此，夺回哈尔科夫成为基辅的关键目标。
同年9月，乌克兰军队发动快速反攻，迅速将兵力扩展至哈尔科夫，利用俄军防线的弱点，收复大片领土，这一行动部分受到了“闪电战”战术的启发。
同样，乌克兰军队于2022年底发动的赫尔松攻势，旨在夺回乌克兰南部靠近克里米亚和黑海的赫尔松地区，也被认为带有闪电战的某些特征。
在这两场战役中，乌克兰军队的推进都迅速而果断，在乌克兰攻占库尔斯克时似乎也采用了同样的战术。这场战役始于一场电子闪电战，乌克兰军队击落了俄罗斯的侦察和监视无人机，据信这些无人机是由与防空雷达电子连接的新型拦截无人机操控的。
随后，乌克兰人将短程干扰设备引入前线，以尽可能长时间地维持信号中断。这些设备是根据电子战侦察部队先前收集的数据进行编程的。
结果，用于识别目标和引导炮火的俄罗斯无人机完全无法操作。这些无人机在过去对俄罗斯炮兵的成功发挥了关键作用，能够准确识别目标，以便炮火和其他武器能够瞄准目标。一些报道称，正是这些无人机摧毁了基辅在战争中损失的近三分之二的坦克。
现在，随着俄军炮火被摧毁，乌克兰无人机群进入库尔斯克，精准而猛烈地袭击了库尔斯克的既有防御工事，包括强化的土方工事。随后，地面部队带着干扰设备，穿过刚刚占领的场地，推进到安全距离。同样的闪电行动再次开始，推进继续采用同样的战术。
乌克兰的所有这些战争策略都属于“混合战争”的范畴，这可能是俄罗斯军队没有预料到的，因为俄罗斯还没有为这种战争做好充分的准备，而它一直在为与基辅的常规战争做准备。
混合战争结合了常规兵力和武器（士兵、坦克、炮兵和空军）以及非常规战术，例如游击战、游击战、伏击、破坏桥梁和铁路等基础设施以及暗杀。基辅利用混合战争策略来缩小与规模更大、装备更精良的俄罗斯军队之间的兵力差距，并受益于与西方国家的情报共享。
西方处于战争核心
监视、侦察和情报技术所发挥的作用，为我们理解战争放缓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打开了大门：俄罗斯不仅在与乌克兰交战，而且在其背后也参与其中，最终是西方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持。
自2022年以来，美国和欧洲国家已向乌克兰军队提供了数百亿美元的武器、弹药和训练。
这些武器包括先进的反坦克武器，例如能够击退装甲攻击的“标枪”导弹；远程精确火力系统，例如曾瞄准俄罗斯补给站的“海马斯”导弹发射器；以及先进的防空系统，例如“爱国者”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导弹系统”（NASAMS）导弹，它们现在正在保护乌克兰城市免受导弹袭击。
但在此背景下，与西方的情报共享一直是无声的“力量倍增器”。美国和北约向乌克兰提供实时卫星图像、截获的通信和无线电波、对电话、互联网和军事通信的监控，以及来自黑海或乌克兰边境上空侦察机的飞行和监视数据。
这使得乌克兰军方能够精确、实时地了解其对手的位置。当俄罗斯军事车队移动或俄罗斯将设备运送到特定前线时，西方卫星可以探测到。这些信息会在几分钟内传达给乌克兰指挥部，使他们能够为袭击或伏击做好准备。
乌克兰军队不再仅仅依赖无人机或直接监视，而是获得了战场的动态三维图像，从而提高了作战规划的有效性，并减少了意外情况。
这也有助于准确识别高价值目标，例如俄罗斯的指挥中心、弹药库、雷达、防空系统，甚至舰船。最著名的例子是2022年4月俄罗斯巡洋舰“莫斯科”号的沉没。乌克兰发射了国产“海王星”导弹，但这艘巡洋舰在黑海的确切位置及其轨迹已被美国卫星确定。
每当俄罗斯升级战事（例如使用伊朗“见证者”无人机）时，西方都会向乌克兰提供反制措施（例如反无人机系统和雷达）。
乌克兰人认为自己背后拥有强大的盟友，这自然会鼓励他们继续战争。相反，俄罗斯军队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并非一个弱小的邻国，而是一个装备精良、拥有西方先进装备的对手。这种心理因素导致俄罗斯放弃了耗尽或完全占领乌克兰的目标。
事实上，这场斗争很大程度上关乎“西方援助的有效性”。如果乌克兰遭受重创，西方的支持可能会减少。没有人愿意支持一个注定失败的事业，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乌克兰人渴望不择手段地利用西方的支持。
除此之外，还有针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问题。制裁虽然并未阻止战争，但却极大地限制了俄罗斯的战争努力。这些制裁的目标涵盖了俄罗斯的银行、石油出口以及军事供应链等方方面面。
例如，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半导体和其他高科技部件实施出口管制，迫使俄罗斯为其军事装备寻找劣质替代品，例如从家用电器中移除微芯片，用于坦克瞄准系统。俄罗斯国防生产也被迫采用不需要进口芯片的过时设计，或简化新设计。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正在削弱俄罗斯军备的质量。观察人士已经看到，俄罗斯将在2023年从库存中撤出20世纪60年代的T-62坦克，以替换前线的损失，甚至老式苏联榴弹炮也开始出现在前线。因此，西方的军事和经济支持引发了一场俄罗斯始料未及的生存战。普京在2022年发动战争时似乎认为，北约将出现分裂或不愿武装乌克兰，或者制裁将不温不火。
即将到来的战斗
俄罗斯军队目前正在努力提升其应对和适应战争所暴露出的弱点的技能和能力。莫斯科正在加紧努力，阻止美国和西方国家向乌克兰提供远程武器支援，同时尽快遏制并扭转其对手向东部推进的势头。
莫斯科将更加认真地对待乌克兰军队，削弱其优势，并发现其真正的弱点，这些弱点在近几个月已经暴露出来，最明显的就是其空中力量的效力有限。
即使乌克兰拥有美国F-16战机支援，俄罗斯仍保持着更先进的空军力量；尽管西方防空系统已经抵达基辅，但它仍然面临着全面保护其领空免受俄罗斯导弹和无人机攻击的挑战。
此外，维护弹药和燃料的补给线对乌克兰来说也已成为一项艰巨的挑战，尤其是在争议地区。由于军事人员短缺，长期维持激烈的战斗对乌克兰人来说仍然非常艰难，尤其是在经验丰富的人员不断流失的情况下。
乌克兰人被迫沿着一条漫长而延伸的前线进行防御，这需要大量的资源，很难将力量集中在一个地方，从而使一些地区变得脆弱，这使得局势变得更加困难。
2024年，普京总统罢免了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的职务，由安德烈·别洛乌索夫接任。据信，别洛乌索夫在管理长期作战资源方面经验更丰富。另一方面，绍伊古取代尼古拉·帕特鲁舍夫（Nikolai Patrushev）担任安全会议秘书职务，负责监管俄罗斯情报部门。
俄罗斯领导层的变动，包括国防部长的更替，表明其已做好了长期战争的准备。俄罗斯目前正努力将其目标缩小到完全控制顿涅茨克和顿巴斯，并确保南部地区安全，同时继续寻找乌克兰的弱点，尤其是在补给和空中力量方面。俄罗斯还必须加大力度改革其内部局势。
这一调整为乌克兰的长期消耗战铺平了道路，因为新团队试图在战争持续的同时调整经济以达到平衡状态。
如果基辅的优势在于调整战场环境，从而减缓俄军的推进，那么后者则会继续推进并适应变化。由于战争并非线性发展，或许一个转折点，例如一座主要城市的沦陷，就能扭转局势，再次加速俄军的推进。
各种形式的战争，本质上都是一场时间和距离的游戏。一个世纪前的凡尔登战役，每前进一米都会付出数百人的生命；而今天，在乌克兰的平原上，每前进一米仍然会付出数百人的生命。
历史也许不会记得莫斯科或基辅在 2025 年夏天前进了多少米，但生活在无人机嗡嗡声和炮火轰鸣声中的士兵们会记得，他们用前进的米数和未迈出的步伐来衡量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