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非洲青年一直被灌输一种观念:民主是外来的,是借来的,与他们的身份格格不入。但历史告诉我们一个截然不同的真相。民主并非来自西方的理念,而是人类的理念。早在现代国家出现之前,非洲就已实践民主。

非洲的民主遗产比将这片大陆分割成碎片的殖民​​边界还要古老。在索马里,每个人都可以在公开的议会中发言、辩论和投票,共同决定集体事务。奥罗莫的加达制度早在其他地区流行之前几个世纪就发展出了轮值领导和固定任期制度。伊博族通过村落大会进行治理,他们摒弃国王,坚持共识。阿散蒂人利用长老会来制衡酋长的权力,并在酋长失信时将其罢免。在博茨瓦纳,茨瓦纳人的科特拉议会提供了公开辩论的平台,领导人更多地倾听而非发言。这些制度与现代民主制度看起来并不完全相同,但其原则是明确的:权力必须服务于社会,社会必须对权力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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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理念并非任何单一文明所独有。古雅典发展出了独特的公民统治模式。伊斯兰政体强调协商(舒拉)。东亚的儒家模式早在欧洲之前就建立了一套精英化的文官制度。18世纪,现代民主重获发展动力,美国不仅建立了民主制度,更通过构建能够经受战争、危机和政治分裂考验的制度,使其得以维系,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这一遗产真实存在,不容忽视。然而,民主的故事并非西方独有,而是全人类共同谱写。非洲对民主的贡献也毋庸置疑。

如今,非洲青年面临着新的挑战。他们生活在一个注意力经济时代,愤怒的传播速度远超理性,虚假信息在瞬间就能传播开来。这种环境迫使领导人做出反应而非深思熟虑。它奖励的是强人的短跑冲刺,而非制度的马拉松式发展。但民主的胜利在于马拉松,而非短跑冲刺。威权统治带来的短期确定性永远无法与负责任的制度所带来的长期稳定相提并论。非洲不能为了短期的挫败感而牺牲长期的自由。

现代非洲社会并非从零开始。博茨瓦纳的民主韧性、塞内加尔的和平权力交接、加纳不断完善的制度以及肯尼亚的司法独立都表明,非洲民主国家能够适应变化、​​不断发展并自我修正。与此同时,其他国家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选举争议、腐败、政治排斥以及身份认同的滥用。坦诚面对这些问题并非软弱的表现,而是民主发展的关键所在。

今天,重拾民主也意味着扩展民主。过去的制度往往排斥女性和边缘群体。现代非洲民主必须平等地属于女性、青年、少数族裔以及所有历史上被噤声的人们。重拾遗产并非回到过去,而是以更加公正的方式将其传承下去。

科技是非洲新的倍增器。人工智能、数字平台和开放学习资源能够赋予非洲青年前所未有的能力:无需任何把关人的许可,即可在全球范围内学习和竞争。尽管互联互通仍然不均衡,基础设施仍然昂贵,政策也滞后于创新,但其潜力毋庸置疑。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重大飞跃都惠及了那些勇于采用者:印刷术、蒸汽动力、电力、绿色革命、互联网,以及如今的人工智能。非洲拥有年轻的人口。如果非洲能够尽早拥抱人工智能,并拥有强大的公民价值观和明确的保障措施,那么非洲大陆就能实现其他任何地区都未曾达到的飞跃。

民主并非靠口号来守护,而是靠习惯来守护。非洲青年不仅能在选举中,更能在日常生活中巩固民主。他们可以重振地方协商论坛,建立学生议会,开展社区辩论,挑战虚假信息,捍卫独立新闻,并开展数字素养教育。这些看似微小的习惯,实则能塑造强大的文化。或许最重要的是,非洲人必须摒弃“民主属于他人”的论调。威权主义并非非洲的特质,沉默也非非洲的象征。非洲大陆的传统是辩论、对话、共识、问责和社区决策。重拾民主,就是重拾非洲一直以来所熟知的真理:权力必须建立在信任之上,而非武力夺取。

未来属于年轻人。如果非洲青年捍卫他们的声音、自由、多元性、真理和尊严,他们将建立起比任何个人都更强大的机构。他们将建设一个团结不会抹杀民族、主权不会让公民噤声的大陆。一个非洲崛起并非复制其他模式,而是展现自身独特魅力的大陆。民主不是非洲需要借鉴的东西,而是非洲已经准备好引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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