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公司轻易放弃了这些计划,这就表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投入”。

2023年8月14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家沃尔玛外的招牌。摄: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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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华盛顿邮报》报导,全球零售商巨头沃尔玛(Walmart)在一份声明中宣布将用“归属感”代替 DEI 一词;在选择供应商时不再考虑种族与性别;停止与 NGO 合作提供 DEI 培训。同时,沃尔玛还将下架一系列 LGBTQ+ 商品。

沃尔玛亦因此成为继波音、丰田、福特汽车等公司后,新一家缩减或取消 DEI(多元化、公平和包容性)计划的公司。

近年来,特别是“黑人的命很重要”运动(Black Lives Matter)以后,致力于在消费与商业领域推动平等与包容的 DEI 不断受到保守派人士批评,他们将这一系列行动称为“觉醒”(woke),并批评“觉醒”文化是对优势族群的“逆向歧视”。

2021年起,保守派团体已在美国提起百余项诉讼以要求政府、公营机构与企业取消任何涉及“种族偏好”的项目。其中,美国最高法院裁定禁止大学在招生过程中考虑申请人的种族因素被认为是相关诉讼的一大胜利。2024年3月,德州一名联邦法官要求美国商务部下辖的少数族裔商业发展机构(MBDA)不得根据申请人的种族决定是否提供服务;9月,著名的私募基金无畏基金(Fearless Fund)在一起法律诉讼后被迫关闭一项为“黑人女性”提供服务的资助项目。

除了法律诉讼之外,保守派亦通过点名、发起抵制等方式要求企业放弃 DEI 计划。而部分商业公司因此主动削减或重组 DEI 计划来避免法律诉讼。

在法律与社会行动之外,美国亦出现数个反 DEI 基金。

华尔街交易员费什巴克(Fishback)正筹划一只名为 Azoria Meritocracy ETF(SPXM)的指数股票型基金,他被特朗普提名为政府效率部负责人的拉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称为“亲美运动中一位重要的 Z 世代明星”。在推介中,该基金被描述为“一个没有觉醒垃圾的标准普尔500指数基金”,不会投资任何使用多元化配额的公司。

2023年11月24日,美国新泽西州,黑色星期五当天,顾客在沃尔玛购物。摄:Victor J. Blue/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在此之前,美国市场上已有数个类似的指数基金,包括一个名为 America First ETF(MAGA),追踪“高度支持共和党候选人竞选美国国会、副总统或总统的美国公司”。相关基金在总统大选前一度业绩低迷,但伴随著特朗普胜选而声势大涨。而特朗普之子小特朗普(Don Trump Jr.)于近期成立一家名为 1789 Capital 的风险投资公司,“投资那些不恨你的公司”。可预期小特朗普的公司与特朗普上任后对 DEI 项目新一轮的“清理”将会助长相关产业的发展并为仍在提供 DEI 的公司形成新的市场压力。

除 DEI 以外,ESG(环境、社会与公司治理)与减碳行动亦在市场上遭到严重的挑战,保守派团体认为 ESG 也是“觉醒”文化的一环

自2023年起,美国保守派团体与共和党相继推出法律禁止与支持 ESG 的投资基金合作,而其中被重点攻击的黑石(BlackRock)公司随后紧急宣传其对化石能源的投资,并宣布推出技术让其客户在公司会议中自行投票,以应对对黑石公司利用客户资金推广“觉醒”议程的指控。

除了 ESG 投资外,其余的公司特别是能源公司亦正在加速撤回其减碳行动计划及 ESG 承诺。例如英国石油公司(BP)已完全放弃其削减石油产量的目标,期望透过利润更高的石油和天然气业增加回报;被广泛认为是 ESG 先驱的联合利华则宣布由于投资者与政治人物的强烈反对,它将放弃包括减少塑胶使用量等一系列 ESG 承诺。

分析指出,生活成本危机导致人们愈发怀疑DEI与ESG的核心精神,而乌克兰战争带来的能源危机则使得传统化石能源看起来更有利可图。而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Nike DEI 计划前负责人贾维斯·萨姆(Jarvis Sam)表示,如果公司轻易放弃了这些计划,这就表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投入”,这些组织的承诺“从来都不是植根于真实性和实际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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