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的读者
那天在青岛五四广场旁的海边闲逛,偶遇茑屋书店,进去第一眼就看到梁文道的书,名字很不吸引人,叫《读者》。我算是道长的粉丝,疫情时每天听他的播客《八分》,缓解政治抑郁。虽然《八分》是免费的,但我硬是因为这档节目而自觉发现了个宝藏平台,斥巨资买了看理想的会员。却没想到,录完《八分》,他屁股一拍,离开了看理想。不知道因为啥,他可是创始人啊。后来,他另起炉灶,搞了个《八分半》,在几个播客平台收费播出。我那时候播客听不完啊,也就没买。等到再后来《八分半》被下架,他本人的社交帐号也被全网封禁,我才突然又想起来我是粉丝这件事,才觉得,我好像欠他一份份子钱。于是看到这本《读者》,立马出手,怕过几天又下架了。
实际上,这是我在书店头回看到他的书。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有几个月没逛过书店了,还是因为这家茑屋与众不同。之所以有后面一种联想,是因为在《读者》的旁边,还有另外两本理应是禁书的书,《芳华》和《金陵十三钗》。你知道的,严歌苓当年因为替“铁链女”打抱不平,在墙内被消失,作品下架,甚至百度搜索她的名字都只能搜到404。她最新的一本书《米拉蒂》,于是有点放飞了自我,不再因为审查畏首畏尾,那些以前只能含沙射影的过往,终于可以一吐为快。显然,豁出去了。所以,看到这两本,我是比看到《读者》更为惊奇的。我拍了张照,发去微博,好奇竟然还有的卖,但是严歌苓作品那么多,为什么只是这两本呢?因为这两本被两位大导演改编成了大制作,卖得最好值得铤而走险还是有其它原因?没想到,这个微博发是发出去了,却瞬间被关了小黑屋,只有我自己看得见文字部分,图片呢,被夹了。上一次遇到相似事件,还是几年前我在都江堰的钟书阁里拍了一张习总书记大作的照片发上了微博,也被夹得无影无踪,那可真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那天回到酒店,我有点后悔,应该连《芳华》和《金陵十三钗》一起买下来,也许是最后一面呢。第二天,我又去了。青岛没有共享单车,头天我全靠两条腿,走得有点累,第二天决定赶地铁。然而我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出了地铁就迷了路,又很倔强地不想问导航,最终果然没能到达那家茑屋。
几天后,我在烟台又偶遇一家钟书阁,带着疑问试图寻找那两本,或者还有《读者》,都没有,最后买了一本《大莫纳》。我在看理想听过译者许志强的节目《20世纪欧美经典小说》,因而开始读《追忆似水年华》。当然,读了很久了,还在读第二卷。有点惊奇的是,在这个类似“古街”的地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它叫什么),相距不过百米,有两家书店。另外一家很小,名曰“理想”,我在那里买了一本《林门郑氏》。我忘了我在哪里听过这本马华小说,它的名字让我想起古老石墙上的青苔。我读的第一本马华文学,是黎紫书的《流俗地》,有点喜欢。
《读者》很easy,我在昨天回程的飞机上读完了他,决定今天写一篇文章。我最近写文的感觉不是太好,经常开个头就完了。是《读者》,让我想起我当年文思泉涌能够做到日更的岁月,那好像无关文字本身的能力,而是一种信心,对自己的信心和对这个世界的信心。《读者》是一些书评和随笔集,当年发在香港的报纸上,他当然让我有点想起鲁迅,鲁迅那些杂文,也是报纸杂志文章的合集。《读者》原先是港版,在大陆出版时肯定做了删减,那还用说?